她不快推开,但很快,那温帕子就又贴了上来。
还有人在她耳畔小声道:“别躲,我轻些。”
那人没说假话,力度果然放轻了不少。
她被擦得睡意沉沉,刚要睡死,唇上便抵来温热的触感。
像是水。
她正口干舌燥,便顺从地饮了口。
随即就被苦得咂舌。
原来是药。
连漾别过脸,连唇也抿紧了,再不肯喝。
但那人仍不放弃拿汤匙撬开她的嘴。
反复几次,连漾的昏沉劲儿也消了大半。
她半睁开眼,床边人都没看清,就凶巴巴道:“苦死了!我不喝!”
“苦?怎么会呢,我特意加了甘草。”
这声音有些熟悉。
连漾又将眼睛睁得大了些。
恍惚片刻,她终于看清了那人。
竟是述星。
她有气无力地问:“你怎么来了?”
述星别开视线,不太自然:“随便来看看。”
连漾觉得眼眶都在发烫,但也不妨碍她看见他那染红的耳尖。
“那你是来看我的吗?”
她发了热,再凶,嗓子也比平时软了许多。
述星听得耳根有些痒,越发不自在。
他紧拧起眉,攥着汤匙的手都快掐红了。
“你救了我,我总不能不管你——你先把药喝了。”
“不要。苦。”连漾往被子里缩了点,头昏脑涨的,“我睡会儿就行了,用不着喝药。”
“不可能。”述星就着汤匙喝了口药,“哪里苦了?”
“小少爷,”连漾蔫蔫提醒,“那汤匙是我用过了的。”
一口药还没来得及吞下去,述星瞬间僵住。
她没说这话时,他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目下,他的视线却不受控的落在了她的唇上。
沾了汤药,她的唇便如春叶点水,见着盈盈水色。
应当很软——方才替她喂药时,不消用力,就能压出浅浅的印子。
脑袋里陡然冒出许多从未有过的念头,乱七八糟到述星脸颊涨红。
他抬眸,却发现连漾也正看着他。
因着发热,那双眼晕进些许潮红,慵懒地朝他抛出银钩儿。
述星手指微颤。
喉结一滚,他便将口中的药尽数咽了下去。
没剩丁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