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他的态度。
是与大长老一丘之貉,拿她出来顶罪,还是听她解释。
她以为,管衡虽为了应观镜欺瞒陷害她,但他修道上百年,至少在这样大是大非的问题前,会有所坚守。
她想要的也不多,只要能听她一句解释,也不枉十多年来的同门情谊。
只可惜,是她把情分看得太重——
几乎在褚岱说完的同时,管衡便道:“漾漾,封临失踪不是小事,莫要在此事上耍小孩子脾气。”
褚岱应和道:“大师兄,连漾素来只听你话,你也多跟她讲些道理,省得她太过蛮横,昨天对她应师姐出手,今日能顶撞我这做二师兄的,明天就敢和长老们论高低了!”
在他看来,连漾就是黏在管衡身上的狗皮膏药。
往常只要大师兄开口,连漾就会听,让她往东就往东,往西就往西,鲜有顶嘴的时候。
因此,他颇为傲岸地睨了眼连漾,只等她听管衡的话,乖乖向他道歉。
而管衡则把道貌岸然几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漾漾,若你不愿受罚,便先不去戒律堂。但封家那里,总要有个交代。”
连漾如同置身冰窖。
心仿佛被针狠扎着,又掰碎了开,每一块都淌着血。
疼得她脸色惨白,肝肠寸断。
她以为自己至多是失望,却不想竟这般难受。
连漾抬手抚住心口,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太不正常。
她既已想清了对管衡的态度,又怎么会因他的三言两语就难过成这样?
垂眸细思时,系统忽然出现:【系统检测到了剧情的强行控制,宿主是否选择用好感值免去剧情干扰?】
连漾已难受到四肢发麻。
她艰涩回应:【要。】
【收到!】系统匆忙操作,【已为宿主开启剧情免干扰功能,本次共消耗好感值5点。】
话音刚落,连漾就感觉到四肢回暖。
难过悲恸的心绪如潮水般,瞬间退去。
连同对管衡的在乎,一并消失得干干净净。
身前,管衡还在劝她:“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即便你觉得自己无错,也莫叫大长老为难。”
他说完,连漾抬起头。
“可方才褚师兄说得清清楚楚,我无父母教养。”
管衡敛起温和眉眼,看向褚岱:“褚岱,漾漾所说为真?”
褚岱脸色一白,支吾道:“大师兄,这只是无心之言。”
连漾:“师兄也别急着苛责褚师兄,你与他不是一样吗?”
她话里的嘲讽意味太过明显,不仅是管衡,连褚岱都有些吃惊。
他错愕看着连漾。
她竟在讽刺管衡?
这怎么可能。
往常她从未忤逆过大师兄,更莫说是拿话刺他了。
但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
连漾不仅怼了管衡,也没放过大长老——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她眼尾微翘,看着和气,说出的话却字字往人心上扎。
“我只有一个爹,已经死了。大长老若要做我爹,明年我也可以帮他烧两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