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梦华仍是心有不忿,她曾与阿耶在甘州资助过安西军,若是国家需要,她也愿意资助其他军需。
裴昭谦如同看异类般看向她,良久才嗤笑了一声,道,
“果然是妫州首富的谢家女郎,如此大的口气,若是被那些朝中官员听到,还不知要如何谈拢你们父女!你以为那些商户的钱银都是他们自己的?你以为从那些商户中筹钱便可救百姓于水火?你可知,你阿耶为何忽然入狱?”
说到此裴昭谦也觉自己说的有些过,轻叹口气道,
“你一深宅女郎,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
谢梦华虽心中气恼,却听出了弦外之音,“都督既然话已出口,请明示梦娘,我阿耶究竟为何入狱?”
裴昭谦起身行至门边,看向不远处起伏的山峦,那里仍是枯黄一片,全无半分春意而言,可这黄土铺天的画面却让他想起在安西军中的那些年。没有朝中结党营私的争斗,也没有世家大族之间的勾连,每日只需练兵布阵,上阵杀敌,得胜归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说不出的爽快。
如今他却为回到那里卷入这朝中的是是非非。
回望身后端坐之人,裴昭谦的眸中多了一丝难得的情愫。索性,他如今有了能坚持下去的理由。
谢梦华不知裴昭谦为何忽然如此看自己,却仍是一动未动等着他开口。
良久,她才听到裴昭谦低缓的声音,
“你口中质疑的那范阳节度使是我的上一任,现尚书左仆射长孙辅。你阿耶之祸虽存疑虑,可细究起来你们谢家并不无辜。”
谢梦华听到此便知自己猜测的没错,上年的那些募资果然是有问题。
她起身行至裴昭谦身旁,仰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