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梦华靠在裴昭谦的身前,抬眼看了看他硬挺的下颌,和泛青的胡茬儿,低声说道,
“你还有何事一起说了吧,我知道你还有事,我能看的出来。”
裴昭谦本不想说了,他担心她心中一时接受不了自己生身父母的所作所为,可甘州那边怕是等不得了。他担忧若是再等下去,甘州一旦事发,那便连谢家全族都会受牵连。
“九嶷,你可还记得你曾与我说过,若是能救下你阿耶,你愿拿任何物件来换,只要你给得起?!”
谢梦华点点头,“记得!你当时还作弄我来着。”
“若我说现在有样东西能保你阿耶此生无虞,你肯舍出来吗?”裴昭谦沉声问道。
谢梦华直起身,与他平视,从裴昭谦眼中看出了一丝沉重,她也不由自主的沉下嗓音,徐徐开口,
“可是甘州的金矿?”
相对几息,裴昭谦点了点头。
谢梦华能想到这,是因为这半载发生的所有事皆是从甘州金矿所起,妫州贪腐案和私贩金银案乍然看并无什么关系,可若是细想其中的种种,皆是因阿耶从甘州运送金沙入妫州开始便起了端倪。
那金矿虽说投入了谢家大量的人力物力,可若是一样东西成了那随时便会取了性命的夺命之刃,那这东西不要也罢。
若是舍了这东西,能保谢家一世无虞,也算是物尽其用。
她并不纠结,只要能保阿耶往后平安,可以自由生活,不必像如今这般,连光明正大行走在坊市间都成了奢望。
她舍得。
“你说如何做便是,若是还想要别的,我也舍得!”
谢梦华揽紧裴昭谦的脖颈,与他额头相触,“只要对阿耶好,对你好,就算叫我舍了谢家万贯家财,我也舍得。大不了再赚便是!”
毫厘之间,呼吸相缠,裴昭谦耳中听得这沁入心头的柔声细语,眼中有热浪在翻涌,他循着她口中玫瑰的香气纠缠过去,发狠的索取,彷佛只有这样做才能将心间那丝不安全数赶出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