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明义的电话终于来了。
接通电话,穆修就问明义昨日去哪儿了,怎么不在学校。明义解释说,昨日跟同学出去,回来晚了,不敢惊扰父母大人,早上起来要打,又怕爹娘没睡好。穆羽左右问个没完,明义一一作答;明义挨个儿询问家里人,穆羽说,都好,都好。夫人看着着急,抢过话筒去说。她问来问去,问的还是穆羽的那些话。后来,她见颀英进来了,夫人嘱咐了句“俺儿要好好地”,将话筒交给颀英。颀英要明义专心念书,切莫左顾右盼,明义向嫂子贺喜,劝嫂子保重身体。明义问起常柱儿。常柱儿正眼巴巴地在旁边,见颀英招手,赶紧跑过来。他先将话筒拿反了,听得声音在另一边,马上又换过来。明义鼓励常柱儿,要克服自卑,须知光有梦是解决不了任何现实问题的,要义无反顾追求自己的幸福,即便碰得头破血流,也是好男儿的自豪。常柱儿脸红脖子粗说句“晓得了”,举着话筒就要交出去。夫人在旁边大声说:
“跟前还有个翠儿呢,是新来的丫鬟。”
翠儿犹豫着不敢上前。穆羽抢过话筒又问:
“明孝呢?他跟你不在一起?”
“他跟同学出去吃饭了。”明义说:“他现在老师眼里的红人,每门课程都是优等,校党部要发展他入党呢。”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明义问叔叔的病怎样了?穆羽说西医也请过了,还让那纯仁也开了副药,正要让常柱儿送去。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慢是慢些,总归也是在康复,保不准你们寒假回来,就能行动自如了。
正说着,电话断了。再打过去,只听见急促的“嘟嘟”声。颀英说,聊的时间长了,那边占线了。
夫人意犹未尽,碎碎叨叨说个没完。翠儿来到斛府,已是开了眼,样样觉得新奇,她说话不紧不慢却逗人,惹得满屋子笑。穆羽饶有兴趣地听他们说话。颀英听了会儿,觉得有些乏了,向公婆告退,回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