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就是偏心!”文淑拿起给自己的那份往外走:“我现在就给嫂子送去。”穆修一听,将那些东西推成一团,“呜哇呜哇”着,要爬下炕去追文淑。妇人急忙挡住。
“娘,我爹这是咋了?”明孝问。
“老返了,老返了,跟你嫂子赌气哩。”
“为了什么事?”明孝问。
“他现在成这样了,自己做不来事,还嫌人家做。”
原来,好月因见今年天旱,地里产量大减产,租子收不回来,就与明仁商量以工代租,动员租户们平整田地、疏通水道、筑蓄水池。好月还“怂恿”明仁以防范山匪为由,鼓动刘三桂给联防队配发了几支步枪,又花钱从黑市买来子弹,每日带着几个贴心弟兄到沟里练枪法。这本是好事,可穆修听说是好月的主意,就坚决反对。谁都知道,他反对的其实不是事,而是人。一个女人而显得太有主意,穆修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也是。哥怎么事事都听嫂子。”
明孝心里嘀咕着。他用热水泡了毛巾,为爹爹擦脸;他泡上浓浓的茉莉花茶,双手捧给爹爹;他拿过烟袋,装好烟丝,给爹爹点上;他将捎回来的东北榛子一颗颗剥了壳,放在小碟儿里,摆放在爹爹跟前。他像哄孩子那样哄爹开心,同时也做给家人看,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孝心。
明仁正在车马院掰玉米粒,听说明孝回来了,跑过来见。他高兴得擂了弟弟两拳,扳着他肩头细细地看他。明孝略白了些,也胖了些,穿得又齐整,显得英俊潇洒。
“省城就是养人。这哪还像个乡下人!”
“哥哥嫂子受累了。”明孝感激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