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和铁路工作人员们不停在这里来来往往、收取名目繁多的贿赂,却对这一切熟视无睹。
乔鲁诺注意到,布加拉提的手不知不觉中已经捏成了拳头,指甲死死嵌在肉里,几乎要攥出血痕。
——这就是那不勒斯,一座已经烂到根里的城市。
那么,仅仅打败迪亚波罗、改由自己掌管“PASSIONE”,真的就能改变一切吗?
不知为何,乔鲁诺忽然有些动摇。
他现在所试图开辟的这条“道路”,究竟会通往“光明”,还是另一片“黑暗”?
“……乔鲁诺,乔鲁诺?”
布加拉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这位留着妹妹头的可靠男人正倚在包厢门口,冲他打手势:“出来谈谈吧,我有些事情需要问你。”
“没问题。”乔鲁诺起身,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布加拉提,我们不是带着乌龟吗?车厢外面难保隔墙有耳,不如直接进‘总统先生’里聊吧。”
不知为何,布加拉提看起来有些犹豫,不过他还是同意了,让福葛把那只可怜的乌龟从纸笼里掏出来,两人一前一后钻了进去——一旁的阿帕基见状嘀嘀咕咕地抱怨乔鲁诺太没礼貌,结果被米斯达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踩了一脚,两人没几下便扭打在了一起。
纳兰迦在一旁看戏,兴致勃勃地叫好,然后下一秒就被福葛用一沓死沉的数学题砸了脑袋,一时间,整个包厢到处充斥着诸如“你这个拖欠作业的低能儿”、“你居然敢骂我混蛋福葛”的辱骂声。
特莉休一个人无助地缩在门口,看着队伍里唯二靠谱的两个人的身影没入“总统先生”,不由得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
……噢,也不能说是完全孤独,她扭头看向同样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吉良吉影,这位“俘虏”先生倒是勉强能算作和她在“同一战线”,只是他时不时朝自己的双手投来的垂涎目光实在恶心,就算这屋子里找不出一个正常人,那这个日本大叔也绝对是其中她最不想接触的那个。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会结束啊……特莉休沮丧地把脑袋埋进膝盖之间,从妈妈毫无征兆地患上急病、浑身如同放久了的鲜桃般飞快腐烂开始,自己似乎就像被扔进了一场噩梦,被迫跟着一群莫名其妙的男人、经历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