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绕到后面的叶凝却一改方才大难临头的模样,轻呼一口气,暗暗拍了拍胸脯,安慰自己道。
“乖乖,吓死我了,差点就碰上了?! ”
楚子佑听到了,他怔住一瞬,叶凝的低语环绕在耳边。
他很可怕嘛?,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女孩子的心思真是难测 !
楚子佑眼角微微一抖,轻揺着回头,心中不再猜测,转身提胯进了楼。
谁都不知,那人声喧嚣的清脂楼对面,未被光芒照射的一处阴影中,有人斜靠墙面,无声轻笑。
陆知远已经站了很久。
从清晨第一缕微芒到艳阳高照。
从牌子挂起到人声鼎沸。
从淡漠到眷恋,再到安心。
沙场三年,将他满身不羁,满眼不甘,满心怨念,还有那常常思念包裹住一层冷冽与晦暗。
少年棱角分明,唇上略显青涩的胡须,微微冒出头,将整晚疲倦暴露无遗,可眼中温柔却是甘之如饴。
他目光是淬了萤火的微芒,渐渐模糊,少女偏执又坚定的话一遍又一遍响在耳边。
我是女子如何?
青楼女子又如何?
就偏要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一次又一次贩卖?!
偏要自轻自贱才能在这世间存活 !
苦学诗书,磨练琴技
填词作曲,世人皆知。
世人皆赞叹 !
怎的不能让我生存下去。
清晰不凡的谈吐犹在眼前,少女眉梢张舒,逐字逐句间对世道不满,对世人无奈,却唯独未对自己绝望屈服。
陆知远垂下眉梢,心中暗笑,若是当时的自己还有些不解,那么今日是清脂楼便是她对自己最好的解释。
难怪,当年,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有一些说不清楚的情绪,原来是无奈,是欲言又止,是一点一点积累下来的失望。
很快,清脂楼人满为患,楼前已无一人驻足。
少年忽地抬起头,眼神沉沉浮浮,周身肃穆已然荡然无存。
他笑得开怀,恍惚间,那鲜衣怒马,浪荡不羁,前途坦荡的少年又回来了。
“向夏夏,你想让我懂你,现在,我懂了
愿你一生无忧,事事顺遂。”
艳红的光亮洒在他青衣白带上,衣诀飘飘,陆知远走了,心中一角已了无牵挂。
清脂楼大堂,响起阵阵掌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