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奉奇王上南容沣的身体愈发不济了,朝堂事宜要不是由宰辅处理,就是将一些十分紧急的送到病榻前,期间,一些大臣联名上书望南容沣早立储君,谁知,南容沣每次只略略粗看一眼,从无意向。
王都来去医者匆匆,大多是大王子南容承狄手笔。
王位空缺还能如此孝顺恭谦的人自然人人称赞,不过,还是有少数明白人对此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他们会说,早干嘛去了,病入膏肓了想起尽孝了。
王都繁华大道里,因奉奇偏僻物价较低,楚子佑四人得以住的一人一间屋子。
白日玩闹了一天,到了如今静谧的夜空,楚子佑悄然点上微弱月光,再一次拿出练习了好久的无量功法。自上次打通两者相融之法,他便未曾间歇过,懈怠过一日。
每日两遍吸纳吐息,复习精练身法精进功法从未间断,如今,他已在天盛低阶。
有时,为了瞒住另外三人,楚子佑时常会半夜起来去较远一些的地方偷偷练。
实为无奈之举。
盘腿在床 ,楚子佑提息查看内息,发觉那股霸道内力实在有些横冲直撞,难道是他只顾提升内力,却没有实战巩固的原因?
楚子佑不禁猜想起来,随后,他闭上眼睛,奋力追随着那股内力。
内力之所以无法凝聚,一方面是无量功内力霸道,需要时常释放。另一个就是楚子佑未曾利用过它的力量,没有办法将它全部吸收与自身融为一体。
理论和实践往往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
“看来,要发挥它的功力了”
忽明忽暗的烛火在楚子佑棱角分明的下颚上跳动,幽深的瞳孔渐渐闪烁出蓝色火焰,跌宕起伏犹如连绵不断的山。
怵然,一点灵光滑过 ,楚子佑双臂一揽打开包袱,拆开里面的信封,上面清楚的写着花重锦与奉奇交易的事迹。
“一直想不通的问题,到了奉奇就会有答案吗?”
楚子佑手持信件不由得将心下疑问说出声,信上已经看了无数遍的字迹渐渐旋转,晕染成墨,一个个蝇头小楷变成旋涡,将他整个人吸了进去,经历的画面一一重现。
楚子佑闭着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猛然他睁开眼睛,他竟然忽视了一个那样重要的东西。
一片片蛛丝马迹串联在一起,是了! 一番思虑后,楚子佑立刻就想到了切入点。
“奉奇谁会觊觎南渝四城,定然是手握大权之人,要么是当朝王上,要么是奉奇储君,或者有了谋逆之心的大臣。”
有了调查的对象就好办了。
可……
想到一个更棘手的问题,楚子佑不禁蹙起眉。
一个外地人,他该怎么接触到这些人呢?!
“哎”
一声无力的叹息响起,楚子佑仰头看向屋顶漆瓦深深惆怅。
今夜,注定无眠。
相比与他的思虑,其他三个就安静许多,江子盛对未知的奉奇只有好奇,欣喜,以及时不时的思乡之情。
自从离开后,除了出发前他写了封信报父母平安外,之后再无消息,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担心?
同样有心事的还有李琂和叶凝,不同的是,一个选择放下过往,追求无拘的学海生涯,一个心事重重,时常要担忧所做之事败露与心底不同情感的挣扎。
睡梦中,叶凝身处混沌,周遭的一切模糊不清,叶凝面上装作平和淡定,即使心下早已惶恐不安。
渐渐,眼前出现一位嫩桃色衣着的女子。
是叶烟。
“姐姐,救我,救我啊!我……不……”
叶烟一声声凄厉的叫喊声无不刺痛她的心,正当叶凝想冲上去抱她时,一只无形的大手从身后捂住叶烟嘴唇。
叶凝一惊,轻摇着头不敢再走。
阴戾的脸露出来,陆沉垂眼,歪头看着叶烟惊慌失措的样子,嘴角笑得嚣张狠毒。
“呜呜呜……姐姐……”
断断续续的字从她紧闭的嘴巴溢出,无端涌出的热泪好似洒在了叶凝身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放了吧,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拳头握了又握,最终,叶凝闭了闭眼说出内心抉择。
“我要你,杀了他们。”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