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他的眼神很复杂,低嘲却又有些恐惧;这还是头一次,他居然让一个小姑娘感到害怕
转眼两年多,这人倒是不怕他了,反而黏上了他。
了无想得有些出神,丝毫没注意床上人牵起的嘴角。
“大师,你睡着了吗?”
翊阳静看他走神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试探的问了一句
了无本就没睡,听她这一问也是回过神了,见她还没睡着,于是起身拿了蒲团坐到了床边
“没睡”
翊阳能看见他过来,强忍着要溢出来的笑意,侧了侧脑袋有些疑惑的开口道“你坐过来了吗?”
“嗯”
翊阳从被窝里伸手往反向探了探,又问“你坐哪里了?”
看着在离自己不远处摸索的手,了无拧了拧眉头
她的手很细,皮包骨似的,握笔用力的时候他总觉得那骨头下一秒就会扎破那层皮呼之欲出
上次她失控时,他握过那双手,咯的慌,以至于到现在都想不通为什么她一个公主,会是这般模样
了无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轻放回了床上“就在这边,天冷,放回去吧!”
翊阳这回才是不遮不掩的笑了起来,轻应道“好!”
她并非是不笑的人;可这般发自内心的笑,了无却也头一回见;比起以往的,真实不少
了无看的三分心颤,三分疑惑。剩下四分满是无奈;
他三岁便随着慧觉大师出家,三岁前的事,他记不得了,不记得他原来叫什么、来自哪里、父母是谁,好像他生下来就待在师傅身边;晨起日暮,念经拜佛;他见过人间疾苦,却未曾体会过
佛书里说因果轮回、善恶有报;他所知皆来自藏书典籍;可书中到底写不全世间沧桑变幻;他不明白她的梦魇来自哪里,也不明白她为何时而看起来暖如春阳,时而又是凛冬冰霜;然此刻她却又像一个孩子,笑的干净而纯粹
“西梁可是很苦?”
了无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了起来。她的人生不过十几年,除却冷宫那些日子,余下便是西梁。若她的梦魇来自西梁,只要有迹可循,解梦或许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