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宽阔而陌生。从有记忆开始,她就极少见这个所谓的爹,更别提这样被背着;
她曾同母亲说羡慕那些没有身份地位的穷,因为他们哪怕吃不饱穿不暖可他们的父母都守在身边,然而她身为郡主,却同父亲难见一面。可母亲总一脸笑意的说“你父亲是大英雄呢!因为有他在,所以他们才能团团圆圆”
然直到如今,她才是真正明白了母亲的话
“小悦,对不起”
慕容拓背着人缓缓往外去,看着不远处的大门,心里到底泛上一层酸楚。他们舍了太多太多,本是为了下一辈能不再受桎梏,不再受胁迫。可到头来,他们还是不得不走上同他们一样的路。而着路,竟是他亲手给她选的
“娘说我爹是大英雄,我也相信他是,既然是英雄选的,定然也是条好走的路,对不对?”
背上的人手紧了紧,随后将头靠了上去,她话说的轻,让慕容拓刚好能听见。因她这话,慕容拓愣了瞬间,心里酸意更甚,继而红了眼眶
他这一生,对的起忠勇侯府的门牌,对得起漠北百姓,也对得起东洲沐家;却对不起父亲,对不起妻子,更对不起这个抱都没没抱过几次的女儿,也对不起那个偏执的男人
“公主,不辱使命”
吴军见人出来,立刻抱拳单膝跪地行礼,翊阳斜睨了他一眼,身上挂了不少伤,虽不致严重,但也能猜到一路不易
“嗯,走吧,送亲去”
翊阳淡淡开口,说罢便是朝着门外的黑色骏马而去
“我……”都不用休息一下吗?
“嗯~!”
“去,去,去”
见她似冷非冷的眼神,吴军麻利的翻身上马,跟在了她身后
“新娘到,上喜轿。一步阖家欢,二步福星照,三步儿孙满堂;请新娘入轿”
喜娘见新娘出来,有些激动,唱词时声音都有些颤巍;她不过是萧府管家婆子,并不是什么喜娘;如今能亲眼见着自己带大的少爷小姐成亲,情绪难免控制不住,一时红了眼眶
“一会儿不要怕,只管跟着我便是!”
翊阳行至花轿前,俯身朝着轿旁的一对新人开口
见两人应声,才是准备上前去领路
“拜托公主了!”
慕容拓双手作揖,朝骏马上的人重重一礼
翊阳轻看了他一眼,便是朗声道“奏乐,出发”
欢天喜地的乐器声响起,一行人便是踏上了回萧府的路
翊阳领头并没有走之前那条最近的路,而是在城中绕了起来,一帮子抬嫁妆的人都面色戚戚,但知她身份,遂也不敢多言
他们走走歇歇,将主城的大街走了个便,一帮子抬嫁妆的家奴一个二个都累的够呛,唯独抬花轿的人稳稳当当,半点不见摇晃
吴军见状不由得心中生疑,之前他走最近的路,遇到不下三四批杀手,怎的如今公主带头这么绕,愣是一个遇不着
接亲过来时就已是晌午,加上翊阳领着这么绕,已过申时队伍离着萧府大门都还差着些路
黑色骏马上的人半合着眼,似睡了一觉刚醒来般伸展了胳膊,随后抬眼往周边的商铺中喊了一声“再不出来,是等着闹洞房吗?”
随着她话音落下,果然见周围房舍巷子中冲出来许多黑衣罩面的人,他们步履整齐、动作一致,便是没有人指挥安排;也是各司其职的将整个队伍围的严严实实
扫视一圈,翊阳回头朝喜轿旁的双喜瞥了两眼,冷声道“藏了一路,是准备等我死了再拿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