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已深,好在今日月明,尚还算看的清些东西。翊阳策马缓缓走上了官道,却不见任何影子,可胯下的马儿却越发焦虑,不停朝着他们要去的方向刨着前蹄
动物感官更敏锐,所以翊阳选择了等。只是没想这一等便等来了大事
南宁主城繁华,此时天才微微亮,就已经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了。一座名为舒云楼的客栈里,翊阳面色沉凝的和双喜对坐着
“当时走的太急,加上关飞出事,我倒是把那三城给疏忽了。没曾想他们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东洲境内”
“昨晚那公子派人报官后城内就戒严了,看样子不像是事先知情的样子。我们要不要先派人查一查”
双喜也没想到他们就寻常野外过个夜,也能遇见匪徒深夜作乱,而且这帮匪徒还颇有来路。西梁国破才一年不到,寻常百姓在东洲尚还不能来去自由,这匪徒倒是肆意的很,竟敢在南宁这样的大城附近打劫过往客商
“戒严是做样子还是煞有其事不好说,静观其变吧!提醒夏风和辛夷不要暴露了身份”
“这倒是不难,但救的那帮人一看身份就不寻常,万一猜出来…?”
说到这儿,翊阳也蹙眉凝思起来。非商非贵是带不起这十几二十个打手的。而且这些人身手都不错,从言谈举止不难看出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而那自称兄妹的两人衣着打扮也不像商贾,如此一来便只能是权贵之人,但京里她没见过二人
“等辛夷给她看完病再探探底吧!”
“姑娘,现在方便吗?”
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双喜问声神色骤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看了眼眸色同样变冷的人后才轻声走到了门后
“公子有事吗?”
听里面传出来的是男声,门口的男人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再跟姑娘郑重的道声谢;昨晚若非姑娘侠义之心,我和舍妹只怕在劫难逃”
“路过,顺便而已;你大可不必挂在心上”
听见翊阳如此开口,门外的男子心里更是疑惑的很。他身边的打手都是训练有素的侍卫,他们都招架不住的劫匪竟然被她一个人给杀的干干净净。至今想到这姑娘手起刀落的模样他都觉得心底生寒
“话虽如此,可姑娘原本可以不管我们的,却还是选择了仗义相助。在下不才,知恩图报还是懂的”
听见外面的回话,翊阳朝双喜看了一眼示意他开门。门外的男人约莫三十左右,此刻换了一身鸦青色长衫,身上的伤也处理过,他长得中规中矩,但头发衣着都打理的一丝不苟,倒是看得出来几分文人世家之气
见双喜开门,他也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门口文质彬彬的行了一礼才跨了进去,但也选择了离翊阳最远的位置坐下
“打扰了”
从他进门到此的一举一动都表明了这人家教甚严,想来家世不低。翊阳上下打量一眼后才开口道“令妹身子这般差,你竟然还带着她四处奔波;这对她来说似乎太过勉强”
“姑娘虽言之有理,但是若非这些年四处奔走求医只怕她也活不到如今”
“此话怎讲?”
“舍妹早产,打从娘胎下来就体弱多病。在家时也曾寻遍名医,却都说她活不了几年。无奈之下我只好带着她四处求医,虽然累了些,可到底长到这般年岁,如此也让我们一家看到了希望。只是没曾想带着这般多护卫都还是遇到了险情。多亏姑娘出现的及时,否则…”
从他神情里的无奈和后怕,翊阳便断定他没说谎,心里还不禁有些佩服这人;早产能活下来的孩子不多,能让家人这么奔波为其治病的更是少之又少,何况还是个姑娘
“那她身体如今怎么样了?”
一提这个,那男人神色便淡了几分,眼里也多了些落寞
“之前遇到的大夫都说她活不过二十岁,如今也没差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