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
虎头情况没比冬雪好多少,外衣被撕烂了,脖子上还有几道见了血的抓痕;他本就长的高大,寻常百姓见了躲都来不及,又岂会主动招惹
“外面不知从哪里传出谣言,说公主以权压人,扣留大师在府内数月,还以大悲寺众僧人的性命相要挟,逼迫大师委身于她,还说公主先前根本就不是在府内养伤,而是和大师厮混……”
听完虎头的话,秋霜只觉天不是阴了,而是要塌了;孔十安说的对,神明是不可亵渎的;就算知道这只是谣传,百姓还是宁愿相信他们的佛子就是那么高不可攀,所有的错都该是公主的……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暖暖的,并不晒;但一路骑马跑来,翊阳额上也免不了起一层汗,大悲寺八十一阶台阶近在眼前,疾驰的马蹄却没有丝毫停顿,反而朝着那台阶直冲而去
“方丈,咱就是个奴才,也是奉命行事,您就别为难咱了;这些都是皇宫里的侍卫,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动起手来也没轻没重的,要伤到众高僧,也不好不是”
福满抖些拂尘,带着一脸虚假的谄媚笑意
“阿弥陀佛,此乃佛门圣地,公公堂而皇之的带枪带刀也就罢了,如今还要无故抓我寺中之人,老衲敢问一句,公公是奉谁的命令,又为何抓人”
了禅大病才愈,一张本就苍老的脸还有些颓态,没甚精神的身子也佝偻的厉害,可他只是双手合十站在那里,言辞随意,却让人不敢冒进半分
而他的身后,上百僧众手持佛珠,神情坦然;好似对面不过寻常信徒,而非来者不善的带刀侍卫
“了禅大师执意要如此吗?为了一个不守清规的师弟而搭上这么多人的命,还是说他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阿弥陀佛,即是不守清规,寺中自会惩戒!”
“看来方丈是要装糊涂装到底了,即是如此,那老奴就不客气了……”
福满卸去伪善的脸色,冷着声朝身后的禁卫军下令
“拿、”
“快让开,是公主”
守在阶梯前的禁卫军高呼一声打断的福满的话,随即整齐往两边退开,众人此刻才是听见马蹄声响,如春雷滚滚向着寺庙而来
霜花是带着野性的,所以对普通马儿来讲颇为困难的长阶梯却让它兴奋无比,一鼓作气直接奔到了顶;最后还庆功似的高高扬起前蹄嘶鸣
高头大马人立而起,马背上的人拽着缰绳纹丝不动,冷眼横扫,那些出窍的刀便悉数收了回去
了无站在佛塔上,一眼便能看见踏马而来的人;她穿着湛蓝的宫裙,发髻有些松散;蓝色的裙摆翻飞,竟是将此刻万里无云的晴空都比了下去
“小师叔,你去哪里?他们都是来抓你的,你不能出去!”
灵童拉住往楼下去的人,说的急切,眼里满是担忧;他知道方丈要小师叔呆在这儿是为了保护他,也知道外边那帮人是来做什么的,所以他不能让小师叔出去
了无抬手摸摸灵童的脑袋,笑的分外温柔
“我知道,可是她来了”
“哥哥,哥哥,是公主,公主来了……”
灵通喊的很大声,语气里都带着兴奋和激动,灵童闻言放开了手,看着了无一步步走出佛塔;
他不晓得情为何物,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看人心;可他知道,若今日公主不来,方丈不会让路;而那些禁卫军一定会强势的打进来,不计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