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正先去看看不省人事的老妇人。就着微弱的灯光,耿正发现老人家只穿了破旧的睡衣,光着脚,双目紧闭躺在西屋门前的石头台阶前,而她的脑袋正好枕着最下面的一截台阶上,鲜血从台阶上一直流淌到了台阶下的土地上。看到那年轻的夫妇二人在不停地摇晃呼唤老人,就说:“你们不要这样摇晃她了,她伤得不轻,这样摇晃反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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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仔细摸摸老人的下颚,发现仍有脉搏;再伸出两个指头放在老人的鼻孔下面,也能感觉到有微弱的气息。就说:“人还活着,得先给她止住血!”
年轻妇人说:“那得把黄表纸烧了,用纸灰按上才行啊!”
年轻男人赶快喊:“粱爷爷,家里有黄表纸吗?你别着急,粱奶奶还活着呢,我们要给她用那个纸灰止血!”
老爷子哭着说:“活着就好哇!什么,黄表纸?我家里没有哇!这可怎么是好啊?”
壮年妇人赶快说:“粱叔你别着急,我们家里有呢!”
转头对身边的那个大男娃儿说:“就放在南房的柜子里,最上层,多拿些来!”
大男娃儿答应着去了。
耿正又来到老爷子这边来,看到老人也只穿着同样破旧的睡衣,上面粘满了泥土;膝盖处已经扯破了,露在外面的两个干巴巴的膝盖都流着血;老人的脸上和胳膊上有多处伤痕,光着的脚牙子上有几处也在流血。实在是惨不忍睹,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个狠毒的窃贼!要不是他跑得太快,我非打死他不可!”
又说:“梁爷爷,您躺在这里太冷了,还是回屋里去吧!放心,奶奶她没有事儿的!我们给她止住了血,也就抬回去了!”
老人家哭着对邻里人说:“多亏了这个娃儿啊,是他把这可恨的窃贼打跑的!对啦,还有几个呢,也被这贼打了!他们呢,没有被打坏吧?这可恨的贼哇……”
耿正说:“他俩都只是受了伤,不太重,您放心好啦,您还是先回屋里去吧!”
老人家哭着同意了。于是,年轻妇人又端起油灯,大家一起动手,小心地把老人家抬起来。吓得一直说不出话来的耿英,这时伸出手来轻轻地拍掉一些粘在老人睡衣上的泥土。几个人把老人家抬回北面的屋子里,放到床上盖上被子。七嘴八舌地安慰一番,就都又到院子里看老妇人了。
那个大男娃儿拿着一沓子黄表纸返回来了。壮年妇人接过来,对年轻妇人说:“最好是烧在脸盆儿里吧,流了那么多血,估计得不少纸灰呢!”
年轻的妇人说:“是哩,我去拿脸盆儿!”
纸灰烧好了。壮年汉子和年轻男人小心地抓着肩膀把老夫人扶坐起来,耿正和那个大男娃儿一边一个扶住可怜的老妇人那耷拉着立不住的脑袋。年轻妇人端着脸盆儿,壮年妇人抓起纸灰,一把一把地按在老人还在流血的后脑勺上。半脸盆儿纸灰全部按上去之后,老人后脑勺上那个两寸多长的大口子终于不再流血了,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壮年汉子说:“咱们把粱婶儿也抬回屋里去吧!”
耿正对惊魂未定的弟弟和妹妹说:“你俩就在院子里陪着那两位大哥吧!”
耿英点点头拉着弟弟来到两个伙计的身边,不安地看着俩人在昏暗中有些扭曲的痛苦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