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谣言又起

大瀛隠侠 林冬梨 1988 字 15天前

“日日流连朝花楼?人还在长洛,怎么可能在吞州。”

“奴婢也这么想,碧州、海州、还有朝花楼在的吞州,整个江南都传遍了。”砚池哆哆嗦嗦,但语气里仿佛她真的看见了似的,“说是林二郎都没有去考试,走了一半就回来了……”

虽然若蘅对这桩婚事不抱特别的期望,但林堃远若真的是这样的,她必是不愿成这个亲的。

他说,婚期不变,等他回来。我究竟该是信他,还是不信。若蘅心想,她一定要亲自去看一看,即便明天就是大婚之日。

上元节的流言还未平息,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林堃远与东方顷寒刚到吞州芒山楼里歇脚,隔着一帘卷席,在旁一座的话题仍是他们,只听人说道:“这富人家和平常我们也没有差别,婚配也由不得自己,可想不到柳娘子那么没规没矩,林二郎竟也敢娶。”

“没听说嘛,那林二郎整天个泡在朝花楼,终日宿醉,什么江南第一公子,解元怕也是买的。”

“两家这姻亲结的,可真闹了个大笑话。”

“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们这一对倒是也般配。”

堃远倒是乐与娱人,呵呵一笑,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而顷寒更是放声大笑,乐不可支。而聪明乖觉如他,脑里反复回荡这两句话便觉出不妥之处,如若这两人所言不假,那朝花楼里可不真有一个假林二郎,回到不悔庄,他遂速派了瑞喜去朝花楼打探。

一片身香酒醉,莺歌燕舞。朝花楼夜夜笙歌,是整个江南最红最盛的妓院,里面的姑娘个个花容月貌、精通歌舞书画,往来的客人从达官显贵到富庶商贾再到浪子书生,或以金银或以诗文付嫖资,全凭姑娘愿意。但鸨母胡娘可不要一文不值的诗词歌赋来抵酒钱,她会每月从那些看中落魄书生的姑娘那扣下相应饷钱,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在这才子遍地的江南,还真有不少能创作脍炙人口的词赋,一旦被谱成歌舞乐传唱坊间,自然吸引更多的客人,姑娘凭新词歌舞攒人气夺花魁引客源,胡娘借此省去了大笔宣传费,而朝花楼竟也附庸了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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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热闹啊。”朝花楼的花灯要亮到三更,若蘅觉得自己一身夜行服在这花团锦簇中反倒夺目,她悄悄倚在角楼的暗处,观察着朝花楼里的动静。

人声鼎沸的花楼,宾客高朋、色酒伊肴、香气满溢,乐师排坐、胡姬献舞,丝竹声动传千里,答腊鼓上高歌舞,风吹霓袂飘飘举,宛若云燕上九霄。这里有最好的歌、最好的舞,最美的人,这里的人们脸上尽是满足与松弛,欢腾的烟火气看了让人心动,怪不得人都说这里是江南最好的温柔乡。

月上高楼,若蘅在这喧嚣繁华声中将将睡去,她原想闭目养神,忽听鸨母胡娘高声欢笑:“二郎您来啦,快请,今儿有上好的葡萄琼浆,都给您备上啦。”

若蘅抬头见一男子着一身紫衫、身高八尺身形挺拔走路生风,只听他问道:“瑞娘呢?”

“瞧把您急的,瑞娘在楼上等着呐。今儿还给您辟了两间房,瑞娘说有礼送给您。”鸨母笑道,自己亲自辟开人群带着紫衫男子上了顶楼。

走至房门,紫衫男子靠着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今日房内的香真真独特,他高声称赞道:“不错!”并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掷给胡娘,推门走了进去。

若蘅见这林郎进了房间,从高楼飞上房檐,悄悄地揭开屋顶的瓦片——好一席轻燕荼芫香,若蘅见房内地上铺洒了一层香料,瑞娘于香料上起舞,没有一丝印迹。

林二郎左手执杯右手执壶,半躺在卧榻之上沉醉地看着瑞娘尽数妩媚的蛇腰。卧榻之旁,五六美姬簇拥相伴,一美姬摇着林二郎的折扇,一个喂着他美食香果,另一个从花瓶里拿出一支新鲜的丹紫芙蓉簪在发髻之上,还有一二轻弹琵琶,沉醉其中。若蘅见这人肤白俊美,与这传闻中的林二郎一致……可为何如此眼熟?仿佛见过……是了,幽州……他就是在幽州时遇到的青袍男子:

“他竟然是林堃远?怪不得他知道我使鞭子,怪不得他不肯摘下面具……”

林堃远是他,他竟是林堃远……意外的是林堃远是青袍男子,但心下的怅然却还是盖不住……既已亲眼所见,若蘅便不再逗留,正要起身折返之时发现屋檐上飞来了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瞧了眼被掀开的瓦片:“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