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哥,你别担心了,赶紧回去歇着。这一切我都会自己准备好的。”堃远赶着昭远回房,并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目光如黑夜里的星辰。
“二庄主,柳娘子来了。”东帛欢欢喜喜来报,以致于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嗯?”昭远一听,“是见我还是只见堃远?”
“回庄主,说求见二郎。”
“哦?”这倒让堃远很意外。
“快去,别怠慢了!”昭远关照道。
堃远回到汲水居的时候,见柳若蘅立在小池边赏鹤,月白小袖坦领短襦,配着芰荷色揽梧枝飞泉的交嵛长裙,头上依然是那支细润的和田玉柳叶钗,手里握着一柄玉骨芙蓉扇,轻轻摇风为裳、水为佩,流风回雪,素雅端方。堃远一时看呆了,定定地站在那里看了许久。远处绽放的簇簇牡丹绕在若蘅身边,雍容之间只见气度。
堃远低头一笑,柳若蘅。
一只水鸟从池中往天际飞去,若蘅转头望向天际,却见门庭处立着一翩翩君子,葱倩斓袍、皮质臂鞲、棕褐色的蹀躞带上,挂着一柄玉箫。门庭上挂着初绽的榴花,点点落在襆头上如簪着鲜花。
柳若蘅以扇遮面,“噗嗤”一笑,心想道,林堃远倒是怪好看的。
“笑什么?”林堃远见若蘅一笑,活泼明朗,池中春水皆漾起了波澜。
“竟是活脱脱一钟馗君。”若蘅见他改口自己“娘子”,顿觉舒心不少,反倒觉得更是亲近。她并不知道那日林堃远这么做,一是为了试探,二也是为了提醒苏待弦,自己已有了夫人了。
“珺璟如晔,斐华若锦,当然是娘子好看。”堃远竟不觉羞红了脸,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引她入内。
若蘅踏进堃远的书房,书房一面朝湖,清风阵阵。堃远将香炉点着,一袭清雅的果香扑来,若蘅细细一闻,不若檀香、沉香般凝重,却有相似的味道:“可是南洋的‘小四合香’?”
“嗯?”堃远顿了顿,“是啊。娘子懂香?”
“不敢说懂。只听说南洋商贾用荔枝、甘蔗、橘皮和梨混合一起做了这香,用来当作四合香卖。”
“是啊,前些年随船队去的南洋,南洋友商送的,说是龙涎香太过名贵,用这香混着卖。我倒是觉得这纯正的小四合香幽淡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