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早已传到了枫璃暖榭,成昭远一袭貂皮薄袍,抱着手炉,捏着拐杖,衣衫楚楚从廊檐中徐徐慢步出来,他眉眼纯澈、玉树临风。
“费师弟,你打扰到我了。”日常待人温文尔雅的成昭远不客气道。
费前川被眼前这个人惊了一下,他原以为成昭远天天与轮椅相伴,没想到虽有病态但精神振烁,比不上普通人的壮实,但与刚刚落水时的命悬一线相比,如今状态也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师兄病好啦?”费前川拉起他细长的眉眼,上下打量道。
“不好,仍然弱得很。”成昭远轻声轻语道,“如今你把我这折腾得墙倒瓦碎,我还得费神收拾。”
“那师兄还是得多喝一点洞庭水补补呀。”
“看剑。”北瓦一柄银剑忽地朝费前川飞去。
费前川轻轻一闪,银剑便被劈到了地上,他轻蔑一笑道:“哎呀师兄,你的贴身护卫这点本事是我们刚进蓬莱洲时候小毛孩学的东西,这怎么保护得了你。让我来多教他几招吧。”说罢,费前川举起长剑直往北瓦胸口戳去。
只见北瓦呼啦一声,拔过东帛剑鞘里的长剑,钻到地上鱼跃而起便狠狠地往费前川背后劈了一剑,顿时血涌如注。
数年里,熬过了多少阴霾日子的成昭远除了养病之外,他最想知道的便是谁对他下了手。他瞒着堃远,告诉他自己的事情是个意外,他担心弟弟知道真相会陷入危险。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调查。他只知道,当年费前川一定是帮手之一。这一剑,他研究了许久。和费前川同时进入师门的他,熟悉他的一招一式以及全部的优长和短板,他摸索出了能砍费前川的招式并且指导北瓦练了许久……成昭远原以为费前川能有些长进,还不确定他研制的那套招式能不能管用,可他刚刚在汲水居门口望了一望——一直以来,急于求成的费前川,还是小时候基础还是没有打好的三脚猫。
“赐教了。”北瓦拱手道。
“你……”费前川背后的血汩汩流了出来,疼得他咬牙切齿,更为奇怪的是,方圆五百里的黄蜂都往他身上飞去,将他胸口前后团团围住,蛰到伤口处,痛得他撕心裂肺,一个人只有四肢可见。
“你们……你们使了什么妖术?”
“师兄,我看你还是快些去治疗吧。”林堃远下颚微微一抬,东帛便带着家丁,一人一只脚提着,迅速而有秩序地将费前川扔出了后门。
昭远徐徐转身,回他的暖榭去了。
堃远将衣袖重新整了整,凑到柳若蘅身边:“小命都不要,还没忘了偷袭……那是什么?”
柳若蘅扭头凝视他一眼,竟然被他发现了,在费前川对她发起进攻的时候,柳若蘅偷偷地往费前川的脖颈里扔了一颗百花香粉丸:“百花丸而已。”
“香丸?”堃远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