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晖记下了。”
“哎哟,师父你不该让他记得点什么‘尺蠖之曲,以求伸,龙蛇之蛰,以求存’之类的吗?保命最重要啊。”顷寒‘扰乱’了离别的凝重气氛。
道一瞥了徒弟一眼:“你又都知道了。”
顷寒抿了抿嘴:“他用的是真名啊师父。”
“我让你在山上修行,你倒是饱览天下事。”道一训道。
“师父,淳晖这次回去,虽说以看望太妃为名,但实际凶险得很,陛下很有可能在路上就派人暗杀。”
“闭嘴!大不逆的话,怎么脱口而出。”
“师父,徒儿知分寸。这次的迎接使是兵部尚书程骅,据徒儿所知,程骅此人是个专一的帝党,万一是平帝的人……”
“你打听得倒是仔细。”道一叹了口气,看着元淳晖道,“出了清缘山,旦夕祸福全由你自己担着了。”
道一说完,拍拍淳晖的肩膀便离开了宁宓台。顷寒在他身后忍不住嘟囔一句:“这老头真是越老越怪,怎么还变得这么无情。”
“师父说得是,我在清缘山多年,倘若这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就妄为清缘山弟子了。”
林堃远低着头,方才听了半晌,才对元淳晖道:“霈泽庄正好有批货要去长洛,我已让商队跟在后面保护殿下,万一有异动,他们可助殿下脱险。若是凶险万分,霈泽庄在沿路的商行都可暂避。”
淳晖接过林堃远递给他的鹤羽图腾手令,看着林堃远与东方顷寒道:“兄长、师兄,皇兄一直忌惮我,倘若淳晖这次能顺利渡过去,两位兄长能不能进入朝堂协助淳晖?”
东方顷寒愣了下,没有想到元淳晖会提这样的要求,林堃远则笑眯眯地看着元淳晖道:“我是个商人,平生只愿行走山海,逍遥自在。”
元淳晖又把期待的眼神投向顷寒,顷寒笑着拒绝道:“清缘山的规矩你也知道。”
元淳晖有些失落,想了想后,方道:“淳晖明白兄长们的担忧,淳晖回去一定专心照顾母亲,做个无事的闲散王爷。”
“殿下保重。”
“保重。”
眼看着元淳晖下山,顷寒忍不住问林堃远:“你分明在帮他,表面上又拒绝,你可真行啊。”
“我什么时候帮他了?”
“你拒绝他是因为他回到京城,最重要的是关起门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如果一回去就有幕僚,那平帝的剑怕是马上会刺进他的胸口。”顷寒略略放心道:“这小子领悟得快,去了京城应当可以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