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什么?”贺兰延打断他的话,“不过是与外面那些人一样,以为儿臣是外面的野种,所以觉得不该留。”

“儿臣不跟父皇废话。”剑身压下,已经在老皇帝褶皱的肌肤上,划出血印,贺兰延问,“玉玺在何处?”

疼痛与愤怒,同时涌上脑海,皇帝那抹伪装的,假惺惺的愧疚,也随之变成了破口大骂:“养不熟的白眼狼,朕就该在你小时候就掐死你。”

“亏朕觉得,你与朕有相似之处,所以一再对你这孽种心软,甚至试图打压大皇子,拿他当你上位的垫脚石,孽障!朕真是眼瞎心盲。”

贺兰延不跟他废话,长剑又下压一寸,鲜血顺着剑身滑落一缕,他问:“玉玺呢?”

大皇子,此时正被捆住手脚,毫无仪态的倒在地上,他听着圣上的话,茫然片刻,随后却笑了起来,又哭又笑道:“儿臣本以为,父皇只是偏心三弟,三弟自小受了苦,得些偏袒也无伤大雅,却未曾想,父皇原来是这种心思。”

他以为的兄弟友爱,他以为的父子情深,在这皇家里,都是个笑话。

从头到尾,只有他是个傻子,母后说的对,他渴望的那些亲情,在天家,一开始就不存在。

生死胁迫下,皇帝也有些怕了,连忙道:“你松开剑,我告诉你,玉玺在何处……”

话音将落,却听到外面再度喧哗起来,贺兰延眉头一皱,怒斥道:“外面又在闹什么?”

却见守在外面的将领,跌跌撞撞跑进来,道:“三殿下,外面还有一波人,杀进来了,我们的人,守不住。”

贺兰延面色阴沉,“不可能,除了我的人,京城还有什么地方,能藏得下这么多人?”

“是,是霍将军的人。”那人接着道,“属下认得,那是霍家军的旗。”

“霍将军?”贺兰延微怔,手上动作更重了些,怒声道,“是你安排的是不是?”

“你一直在演戏,表面上是霍家那个老东西不肯交兵权,实际上,是你指示的,故意演戏,故意演给天底下的人看的。”

姜世忠听的嘴角一抽,他觉得贺兰延真是脑子有毛病的很,很明显,他与皇帝两方对峙,这第三方,也就是霍老贼,他准备浑水摸鱼了。

但不仅贺兰延脑子有毛病,皇帝不知是老糊涂了,还是怎么,他竟然也信了贺兰延这个说辞,甚至在霍将军大喊:“陛下,微臣护驾来迟”时,眼含热泪,主动应了声。

下一刻,贺兰延就将他提起来,怒声道:“都不准过来,谁过来,我就杀了他。”

霍将军已经带兵逼近大门,面色严肃冷沉道:“不许伤害陛下。”

可他脚步也没听,他手里的兵,还是照样,该杀的人杀,不该杀的,一一看守起来。

一直到,所有人逼近贺兰延与皇帝,此时此刻,皇帝终于意识到不对,连忙道:“都给朕退下。”

可是,没人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