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哎呦,消肿了?好,好,真好,不锯腿就好啊。”里正连连感慨。
宋锦芳搬来一个凳子,“里正爷爷你坐。”
里正一屁股坐下,叹口气道“哎,福全昨天回家一说,可吓死我了。把我愁得哟,你说,你这孩子要是真锯腿了,这往后可咋整啊?”
宋福全接口道:“我爷愁得一夜没睡。”
宋家兄妹满脸感激加愧疚。
里正道:“我哪能睡得着啊?这锯腿可不是小事,水柳村有个后生不是锯腿把人锯没了吗?想想都后怕。”
宋福全又道:“我爷大清早就起来敲锣,要咱们村的人给你凑钱。”
里正接口道:“哎,我想着这锯腿虽然危险,可没钱人家也不给你锯呀,你们几个孩子穷得叮当响,就是当了五两银子,那也差远了。”
宋锦绣不由看了宋福全一眼,这小子真以为她当了五两啊!
宋福全被看得不好意思,忙解释道:“我就跟我爷爷说了,别的谁都没有告诉,你放心,你奶她们不会知道你私藏簪子的事儿的。”
里正看了宋锦绣一眼,道:“三丫别怕,就是他们知道了,我量她也不敢向你伸手要。”
宋福全忙道:“就是,还是亲奶奶亲爹呢,全村人都凑钱了,有的没钱还给了俩鸡蛋呢,就你奶你爹她们,愣是一个子也没出。哪还有脸再跟你们要钱。”
宋锦绣无语,这亲爹还真是狠心,虎毒不食子呢,他连畜牲都不如。
宋春生讥笑一声,“他们现在把我当成耻辱,巴不得我早点死,怎么可能会出钱让我看病。”
签下断亲书的那一刻,亲爷爷看自己的眼神就能淬出毒来,仿佛他就是个毁了他们一锅粥的臭鸡蛋似的。
而父亲,则啐了一口对他说:“你最好死在外面,别再让我看到你们,一家子扫把星,”
那咬牙切齿的劲,恨不得他马上就死掉,仿佛多看一眼就污了他金贵的眼睛一样。
一时的安静,兄妹四人都低下了头。
里正揉了揉小秋生的脑袋,
“好了,咱不说他们了。春生啊,爷爷家里也没那么多钱,就只能再给你拿二两,加上村里人凑的铜板,一共是五两银子。”
里正说着,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宋春生。
“我嫌铜板不好拿,都给你换成碎银子了。”
宋福全也指着脚下的八斗篮子道:“还有这些鸡蛋,也都是村里人凑的,给你补身子。”
宋锦绣心中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