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荆遥再度在水牢里醒来,浑身疼痛,难以动弹。
他讽刺一笑,甚至有种阴沟里翻船,这次真的要交代在这藏污纳垢之处的感觉......
他的灵力被荆恭封印住,如今......
只是一头待宰的羔羊罢了。
幽暗的烛火在摇晃。
在面对它时,这个将近十日没有进食的年轻人只觉晕眩十分,甚至有些呕吐欲望。
但他腹中空无一物,即使被这烛光晃得再想呕吐又有什么办法呢?
就在年轻人备受折磨之时......
一道身影出现,遮挡住烛火。
巨大的阴影充斥着水牢。
黑暗笼罩在被吊着的人身上,他这才觉得好受点。
来人走近,冷哼一声。
荆遥半眯着眼睛,抬头看着眼前人,扯出一抹轻笑,“呵呵,你来了......”
荆恭冷笑一声,“这是你对长辈的态度?”
荆遥好笑道:“一个狗贼算我荆遥什么长辈?!”
这句话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平静的论述却让荆恭暴跳如雷。
“我呸,你这个没爹没娘的野种在这里装什么高贵!还真以为自己是千机堂的少主啊......”
一向在外人面前矫矜的荆恭就这么破防了。
荆遥默默闭目养神。
若是荆恭只想来这里发疯,就让他疯吧。
荆恭骂骂咧咧了大半天发现荆遥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慢慢地,叫骂的声音就消停了下来。
“怎么?二当家骂不动了吗?”
荆遥气势不改,只觉得还没听够这咒骂声。
荆恭怒视一眼气定神闲的荆遥,走向审判的位置上。
荆恭袍袖一甩,一坐,“元辛说你要找我?!”
方才叫骂激烈,喉咙不适的男人抿了一口热茶润喉,“怎么?这些时日你想通了?要把东西交出来了?”
“怕是不能遂了二当家的意.....”
“那个东西啊......”
年轻人垂着头,发出渗人的笑声,“我说了,那个东西不在我身上,怎么二当家就是不信......”
荆恭对悬吊之人的话嗤之以鼻。
“朽木难雕啊......”
荆遥摇头讥笑道:“怪不得二当家你把控不了千机堂。”
闻言,荆恭将茶杯一砸,怒喝道:“竖子莫要再耍嘴皮子!世尊木究竟在谁手里?!”
荆遥歪着头想了想,故弄玄虚道:“哎呀,那东西啊......就在害你害得最惨的那人手里。”
“荆溪案!!!!”荆恭怒吼道。
掌门信物世尊木居然还在那个老不死的手里。
“不对!”
荆恭回过神来,又横眉竖眼喝道:“若那东西真在那老不死手里,你不可能说出来!”
荆遥笑笑,“我还以为二当家一点脑子都没有呢......”
“我又没说在祖父手上。”
一再被戏弄的荆恭紧握拳头,质问道:“究竟在谁手上?!”
年轻人笑而不语。
荆恭怒极,“你胆敢骗我!”
荆恭心中怒火快压抑不住了。
但他在等,等荆遥的条件。
如今,千机堂各脉势力开始反扑,如果不早点把世尊木拿到手,只怕二房面临的局面比荆溪案在位时还要艰险......
直至许久过后......
等荆遥从忍受中缓过来,男子这才缓缓道:“老贼,我祖父被你囚禁在何处?”
荆恭面如沉铁。
荆遥想以荆溪案作为做交易的筹码,可他不敢轻易冒险。
毕竟,荆溪案是他如今手里唯一的一张牌,他不敢轻举妄动。
“世尊木一日不在手,你在千机堂称王称霸又有何用......”
荆遥早就看出如今荆恭面临的处境,他幽幽道:“你该不会以为其他脉的人会放过二房吧?”
荆遥心中冷笑。
千机堂内部一共有九脉,祖父在位时施仁德之行,那么多年来,虽说各有纠葛,但祖父秉持公正,九脉之间即使暗流涌动,但表面上还是一片和平之象的。
二房野心不死,一直在兴风作浪,不只是嫡系与他们有矛盾,与其他脉的人也有过龌龊。
如今荆恭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个平衡的假象被一夕打破,二房现在面临的压力可不简单。
荆恭沉默。
荆遥说的是事实,除了奄奄一息的八房,其他人都在蓄势待发,就等他和嫡系撕破脸皮一拥而上黑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