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计划中的小小惩戒,在目睹女儿不顾一切挡在沈慕尘面前的瞬间,化为了无奈与复杂的情绪,手中的力道也因此失了准星。

嘴角微微抽动,予天云心中的不甘与倔强显露无疑。

他知道,无论如何,他不可能向沈慕尘低头认错,于是重新坐回那张斑驳的板凳上。

拍了拍沾染了尘土的裤腿,用一种略带讽刺的语调说道:“话虽好听,但承诺此生唯她一人,世事无常,谁能保证你将来不会三心二意呢?”

沈慕尘挺直了脊梁,目光与予天云短兵相接,那份不屈与真诚透过眼眸传递开来,“岳父大人,我言出必行,一旦承诺此生唯浅浅一人,我的心中便再容不下其他。”

“那后院那些个预备纳为小妾的女子呢?难不成你将来不会改变主意,让她们将家搞得乌烟瘴气?”

予天云质疑道,声音里充满了怀疑与不满。

“绝无此事,岳父请放宽心。”

沈慕尘回答得斩钉截铁。

予天云冷笑一声,显然对这样的保证并不买账,心想着:甜言蜜语谁都会说,待到遇见了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恐怕就不是这样说的了。

沈慕尘适时地调整了话题的方向,语气中透露出几分锋芒。

“可是,岳父大人您离家五年,饱经风霜,却是否知晓浅浅在这漫长的时光里所承受的种种苦难?当她备受邻里白眼,孤身一人面对同村乡亲的欺凌时,您并未在她身边;当她身无分文,陷入困境,几乎命悬一线之时,您也未能及时出现。如今您骤然归来,却直接向我提出要求,这是否显得有些过分,甚至有些冷漠呢?”

沈慕尘的话语中既有对予浅浅深切的疼惜,也隐含着对予天云长期缺席的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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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天云眉头紧锁,眉宇间犹如有千斤重担,声音中带着坚定,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这是在质疑,作为父亲的我,未能尽到应尽的责任吗?”

沈慕尘微微欠身,语气中饱含诚挚与尊重,缓缓回答:“绝非指责,只是想表达,以往岳父未能为浅浅撑起一片无风无雨的天空,那么从今往后,就请允许女婿接过这份责任,成为她的避风港。”

“爹!”

随着沈慕尘的话语落地,予浅浅不由自主地跪倒在予天云脚边,晶莹的泪光在她的眼眶里闪烁,似是即将坠落的晨露。

她声线颤抖,却异常坚定地说:“爹,我对他的感情是真的,他从未强求我,亦未使我受丝毫委屈。请您不要再责难他了,好吗?”

此刻,窗外一只乌鸦振翅而起,划破了沉闷的空气,予天云的目光穿过这对跪伏在地上的年轻男女。

直视着远方,胸膛起伏,怒意犹如要冲破喉咙而出:“予浅浅,你为何如此急于嫁人,这般不耐烦!”

予浅浅心中明镜似的,清楚这些话若是传了出去,定会招致旁人的嘲笑和斥责,认为她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