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关上窗户,摸了一把额头,已经是一头冷汗。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等着天光放亮,一边回忆方才梦中所见。
人总不会平白无故地发梦,所谓梦境,不过是现实的映照,梦里她看见徐晨风在书房里烧东西,那是不是意味着……
她突然怔住,微微闭上眼睛,在脑海中一遍遍回忆那天在新房里发生的一切。当时从昏睡中醒来,她便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味道,一开始她以为是房里燃放的香料,此时想想,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在房间里烧了什么东西?
脑海里的画面不停翻转,然后逐一细化,最后,画面定格在床边的帷幔下,那里似乎放了一只黄铜炭盆,因为帷幔遮挡了大半部分,所以房中众人都没注意到。唯有她是躺着的,所以醒来的一瞬间,视线刚好扫过铜盆。
时值五月间,又是新房中怎么会有铜盆呢?且看那样子,铜盆是仓惶间被踢到帷幔下的,因此帷幔一角被铜盆的余热烫得微微发黄。
难道真的有人在新房里焚烧东西?是谁?什梦?还是徐晨风本人?
什邡越想越想不通,只好端起茶杯喝了口凉茶,然后整理好包裹,悄悄推开房门去找林昇。
林昇睡前吃了药,病情好了不少,加之白天夜里睡得多,所以什邡醒的的时候,他醒了。
见什邡推门进来,早就穿戴好的林昇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几步跑到什邡面前,伸长手臂看着她:“喜,我饿了。”
什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从包裹里摸出一只烧饼递给他,然后将他的包裹一并背到身后,拽着他悄悄出门。经过东间的时候,她特意趴在窗边朝里看了看,借着月亮的余光看见床上整齐的被褥,断定谢必安昨晚确实一夜未归。
出了墨林堂,覃东平已经带着人和车马在东门等着,一共两辆马车,一辆拉着货物,一辆留给什邡和林昇。覃东平带着人骑马,一路轻装简行。
顺着朝阳街一直向南,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就能看见南城门。城门前已经聚集了长长一条通关队伍,大部分都是落脚在此的商队。行人一般不会这么早出城,只有夹带贵重货物的商队怕惹人注目,通常都是晚来早走,免得惹下不必要的麻烦。
覃东平带着几个镖师骑马走在前面,中间是马车,后面还有几个墨林堂精挑细选的几个年轻伙计。一队人顺着人流往前走,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城防兵便拦住覃东平。
覃东平把缰绳递给身后的同伴,走到城防兵身边,拿出路引的同时,将早就准备好的荷包塞*进城防兵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