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回头看了一眼人群中怔愣的什邡,翻身下马,跟着师爷进了刺史府。
眼见着林昇被救了回来,人群自发散去。什邡心事重重地走到林昇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问他:“你……”话还没出口,就被林昇突然转身抱住,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什邡怔愣一瞬,这才注意到林昇素白的垫衣上全是干涸的血迹。
她懵懵地问:“你受伤了?”
林昇将头压在她肩头,惨白的嘴唇微微发抖着说:“没有。”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什邡闭了闭眼,不自在地推开林昇,确认他真的没事儿之后,对他说:“走吧!回家了。”
林昇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刺史府大门,伸手死死抓住什邡的手说:“闻喜,表哥太可怕了。”
什邡笑了笑,问他发生了什么,林昇便宛如被狗追了一般,拉着她往铜雀街三十二号跑。
林昇到底也没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说谢必安是怎么救了他的,更没说身上的血是怎么来的,只是吃饭的时候再不肯吃一口兔头。
什邡心里没底,总觉得有大事发生,心不在焉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终于印证了。
铜雀街三十二号的大门被拍得震天响,丫鬟红岭哆哆嗦嗦去开门,门口一水儿的黑骑,粗略数了一下,大概有十六七人。
谢必安翻身下马,优哉游哉地走上台阶,红岭大概是没见过这么好看又这么冷酷的人, 吓得一缩脖子,转身就往内院跑。
彼时什邡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吃葡萄,见她慌慌张张跑过来,忍不住蹙眉,问她:“红岭,怎么了?”
红岭吓得一下子躲到躺椅后面,指着月亮门外说:“小娘子,不好了,马匪,马匪又来了!”
葡萄盘子碎了,紫红的葡萄粒叽里咕噜掉了一地。
什邡跳起来想要回屋去拿覃东平留给她的刀,月亮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眨眼间,常武拎着他那把雁翎刀迈着阔步走进来。见到什邡的一瞬间,常武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呦!这不是闻小表妹么?”视线往下,落在地上的葡萄上,可惜地咂咂舌,“可惜了,上好的紫晶葡萄呢!”
什邡这才回过神儿,提着的心放下来,一边朝他身后看,一边对红岭说:“是谢表哥和常公子,红岭,你去厨房洗些葡萄过来,沥了井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