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了!”
什邡微怔,连忙回头观望,果然,一辆漆黑的马车正紧紧地跟在他们的马车后面,与此同时,前面两处巷口亦有寥寥寒光煽动,怕是早就埋伏好了人。
“怎么办?”什邡咽了口唾沫,不安地问。
覃东平一边挥舞着马鞭,一边从怀里掏出匕首丢进马车,对什邡说:“闻娘子,稍后我会将马车拐进巷子里,泾阳的巷弄九曲十八弯,你和梁夫人寻恰当时机择路而逃。”
对方人多势众,如果在宽敞的正街被围住,他们根本没有一点逃脱的可能。但如果将人引进巷弄,覃东平或可凭一己之力为什邡和梁氏拖住一些时间。
什邡抿了抿唇,抓起匕首缩回车厢。
这时,车厢里的梁氏也醒了,她微微垂着眸子,发抖的双手不停地一遍一遍抚摸着还没有隆起的腹部。
或许是意识到今晚的凶险,之前已经缓解的腹痛似乎越发的频繁了。
“闻娘子。”梁氏抬起头,目光绝望地看着对面的什邡,对她说,“不若你们将我放下,我实在是不想再连累你们了。况且我……”疲惫袭上赤红的双眼,她已经没了逃出生天的意志。
什邡握着匕首的手抖了抖,一把拉起梁氏的手,将手中的匕首放进她手中,蹙眉说:“夫人切不能这样想,这些都是穷凶极恶的杀手,即便你留下,他们也绝不会放过我和东哥儿,今晚要么一起死,要么逃出一个是一个。更何况……”她垂眸看了一眼梁氏的腹部,伸手在上面轻轻摸了摸,“咱们小公子一定会保佑我们逢凶化吉的。”
梁氏眼眶一热,不舍地摸了摸腹部:“闻娘子,我们真的能回去么?”
什邡重重地点了点头:“相信我,能。”
马车越来越颠簸,风吹起了车窗的帘子,街边的气死风灯逐渐连成一条白线。突然马车一个剧烈的颠簸,覃东平用力勒住缰绳,黑马刺痛地扬起前蹄,原地踏了两步。
“闻娘子坐稳了”覃东平用力勒转马头,右手扬起马鞭,对着黑马的腹部狠狠抽了下去。
黑马从未吃过如此重的鞭子,野性被瞬间激发出来,两只鼻孔喷出一股热气,撒了欢儿地跑进巷弄。
覃东平一边控制着马车,一边喊什邡到前面来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