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垂眸继续哭,什邡却不信师爷的鬼话。
渡水河道出了那么大的事,韩平都能得到一丝半点的消息,官府不可能毫无所惧,唯有一个原因,漕帮提前跟李大仁打招呼了。
“李大人!”什邡上前两步走到涟漪身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对李大仁说,“我们早前已经派人去码头打听过,货船确实在渡水河道出了事,掌船的是漕帮的、船上伙计、舵手也是漕帮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大人何不宣来漕帮弟子前来问个清楚?”
漕帮的人是你说传就能传的么?
李大仁烦躁地看了一眼师爷,示意他赶紧想办法。
这事不能闹大,真闹起来了,他这三年的政绩将会全部打水漂。
管辖境内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一千两百石的货船连人带货全不见了,这绝不是小事。
师爷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故作冷静地对什邡说:“胡闹,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就凭你一张嘴?按你所说,那一艘载货一千二百石的货船被劫了,船上那么多人,怎么只有你们两位苦主?”
师爷说完,李大仁来不及松口气,便听门外看热闹的人群中传来一道粗旷的声音:“师爷这么说就不对了,县老爷是为民申冤的,难道我们百姓报官还需集结他人不曾?按师爷所说,若是谁家出了命案,难道还要找到另一起命案的受害人家属一起才能报官?”
什邡顺着声音望去,恰是藏匿在人群中的常五!
常五一说完,便有其他人附和,一时间大堂里像是炸开了油锅,百姓们说什么的都有,无不催促大堂上的李大仁传唤漕帮弟子核实。
李大仁侧头看向一旁的高捕头,示意他去控制人群骚动。
与李大仁不同,高捕头平素里扎根基层,对市井百姓了解颇多,今日一升堂,他便觉出不对劲。果然,当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时,他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今日围观的百姓多半是城中的小货商,平日里半步都不肯离开铺子的掌柜怎地就突然有了闲情逸致来县衙里听堂?
若说这里没有谁的手笔,高捕头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