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群没说话,陈震顺着他的视线朝岸边看,在看到谢必安的时候微微一怔,蹙眉问:“谢必安?他怎么来了?”
章群冷笑:“自然是来看我们笑话的。”
“他敢!”陈震说着,右手下意识压住腰间的横刀。
章群收回视线,侧头看了陈震一眼,说:“他有什么不敢?我看他敢得很。将船靠岸,本官去会会这位新任的录事参军。”
……
凶猛宛若巨兽的漕船突然转向,老练的舵手巧妙地避开河道中卷起的漩涡,并以俯冲之势朝着谢必安和常五而来。
漕船劈开水面卷起风浪,空气中漂浮着的水腥味翻涌着朝岸边袭来,谢必安避也不避,仰头与漕船甲板上的章群对视。
甲板上的水兵开始有序地跑动起来,收帆的收帆、吹号子的吹号子,挂在船头的玄铁船锚在水兵们威武的吆喝声中一点点垂落,最后重重砸入水面,激起两丈高的水花。
谢必安仰头看着几乎近在咫尺的漕船,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紧接着,一只巨大的跳板从甲板上探出头来,并延伸到岸边。
章群站在跳板上居高临下看着谢必安,久经风雨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煞气。
谢必安的闭门羹几乎将漕运衙门的脸按在地上摩擦,章群不止一次想要会会这位凉州来的少年将军,如今近在眼前,他心中冷笑,也不过如此罢了!
章群站在跳板上不动,身后是黑压压一片人潮。他微微垂眸,眼里映着谢必安修长的身形。
谢必安微微勾了勾唇,朝他微微拱手:“章大人好!”
按照官阶,两人属评级,但章群毕竟掌一方水军,而录事参军说白了不过是领谋士之职,没有实在军权。
章群冷冷乜了他一眼,随意地说:“谢大人多礼了!说起来还是我施礼,谢大人来益州多日,早该去拜会才对。”
章群话音一落,一旁的陈震突然插嘴说:“怕是录事参军大人太忙,无暇接待大人。”
常五啄了下牙花子,凑到谢必安耳边:“喂!谢韫之,这你忍得了?要不要老子上去把那个多嘴的牙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