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木板门在面前“碰”的一声合上,什邡忍不住叹了口气,拍了拍包裹烧鹅的油麻纸,对着门内喊道:“王师傅,我是诚心的,大姐,您不妨考虑考虑,我过会儿再来。”
喊完,什邡瞧了不远处的录事参军衙门一眼,抖了抖袖摆沾染的灰尘,决定去看望一下她的好表兄。
……
常五和谢必安的两脚还没迈进录事参军衙门的大门口,便闻到院子里飘来一阵浓郁的烧鹅味儿。
常五“嘿”了一声,扭头对脸色略微有些惨白的谢必安说:“这群混小子,老子跟你在外九死一生,他们倒好,竟然在此吃上了烧鹅,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谢必安蹙眉朝门内看了一眼,也没瞧见别的,只见几个从凉州带来的玄甲军围成一团,似乎真的在吃烧鹅。
“兔崽子,吃独食是不?”常五‘嗷’的一嗓子下来,众人做了鸟兽散,露出被围在正中央的女娘。
“闻娘子?”
“谁让你来的?”
常五和谢必安几乎同时开口。
拎着两只烧鹅的什邡忽而一笑,将其中一只递给一旁的玄甲军士兵,然后举起另一只对谢必安说:“今日办事路过,想着谢表兄公务繁忙,便想着带只烧鹅来看望谢表兄。”
什邡眉眼带笑,经过数月休养而日渐丰腴的脸上倒也平添了几分女娘家的柔美。
常五暗骂了一声女狐狸,用手怼了下一旁的谢必安,嗤笑着说:“给你送温暖的。”
谢必安淡淡瞥了他一眼,丢下他径自朝值房里走。
常五不以为意,几个箭步扑到玄甲军中,跟一群大小伙子们抢烧鹅吃。
什邡讪笑着摸了下鼻尖,拎着烧鹅笨拙地追着谢必安进了值房。
值房是谢必安在录事参军衙门办公的地方,后面连着一间不大的寝房,平素里办公累了,便在此处休息,亦或是过夜。
谢必安的值房跟他的人一样,硬邦邦没有丝毫温度。黄花梨的桌案,雕刻福禄纹的斗柜,还有一排百宝阁,上面摆着一摞一摞的书籍。
谢必安在书案后落座,微微撩起眼皮看着跟进来的什邡,诱人的烧鹅香味正从她手里的油麻纸包里飘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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