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看不见,宁安便也不用端着笑了。文君虽然是第一次见她,却喜欢的不得了。一行人一起走入厅中,宁安直接让人将老太君带下去休息,一同而来的二儿媳妇也一同下去休息。宁安将她带到自己的院子,文君笑问,“王妃今日可是心情不畅快,怎么如此大的火气?”
宁安也不跟她隐瞒,直接道,“舅妈书信给王爷,我也看了。”
文君笑容收敛,眼中蒙上了一层无奈。“我娘可是又细数我在杨家受到的苛待了?”
宁安点头。文君道,“也算不得苛待,不过是一些为难罢了。”事过了,便也了了。
宁安皱眉,“让你三跪九叩去庵堂求福包不叫苛待?污蔑你与家中长工不清不楚不叫苛待?抢夺你的儿子,联合家族长老,意图让你们母子分离不叫苛待?”
文君回避开她的审视,宁安继续道,“你怎么也是杨氏一族的当家人,怎么就能被她拿捏住了?虽说孝道大于天,可真算下来,她与你们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何必事事受她磋磨。”昨天,舅妈还在书信中对宁王道,希望宁王能够劝堂姐与已逝的姐夫和离。当年陪嫁的嫁妆他们都可以不要,只要女儿与外孙归来。
文君看着,突然噗嗤笑了。“你说说你,若是先皇后未曾去世,见到你如此这样,她会怎么想。”身为儿媳,哪里能有这些想法。
宁安认真道,“母后若是未死,定是个温和的人,怎么会苛待我。”她还记得先皇后,那个温温柔柔,很温暖的人。
文君轻叹一声,“杨氏家族与宁王府、夏侯府都不一样。”宫中的女人,便是再刻薄,也要装一装,夏侯一门,虽然落败的多,却人人都是方正之人,或有私心,却都是心怀良善之人。而杨氏一族,占着是最大的盐商,又有丹书铁券,一贯嚣张惯了不说。杨太君还是个刻薄挑剔的老妇人,她的眼睛看不见,耳朵却异常灵敏。加之她的丈夫并非她亲生,她一心期待的亲生子又是个扶不上的阿斗,她心中越发的不平衡。
“既然堂姐这么累,又何须呆在杨家?”她的父母兄长,并不嫌弃她,愿意接她归家。
文君苦笑,眼中含了一抹眷恋。“我答应过丈夫,一定会好好的守住杨家的家业。”所以,再难,她也会撑下去。她看着宁安笑,“你也无须太担心我,杨氏一族,如今靠着我给他们赚钱,便是再为难,也不敢太过分。”正是因为如此,宗族长老才会偏向她,没有听从老太君的意思,让他们母子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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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握着宁安的手,“有你与堂弟为我撑腰,我还怕什么呢?”文君想了想,眉头微微蹙起,又对宁安道,“不过老太君一贯记恨,你今日直接忽略掉了她,只怕她心中愤愤难平。”
宁安倒是不怕,文君又道,“我瞧着你府中的这些姨娘,也不是好相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