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将剥好的松子推到她手边,朱如婉扬了扬头,看着宁安,“你犯了七出,我要代王爷休了你。”
“……”宁安无话可说。
她捏起一枚松子,送入口中,“是吗?那就休吧,刚好我外祖家一直让我过去久住。”祥瑞之子,金龙人参所化,想必外祖家也十分想要看一看,最好能够亲自抚养他们长大。
宁王直接进宫了,不顾御书房满殿的大臣,直接跪下要求皇上收回圣旨。工部尚书的嫡次女,不仅无才无德不知规矩,还疯疯癫癫。他带了李嬷嬷一同入宫,李嬷嬷屈膝行礼之后,将侧妃朱如婉昨日今晨在宁王府做的事,说的话,活灵活现,明明白白,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此女如此疯魔,父皇若是不收回圣旨,本王便要将她送入疯人塔了。”
朱如婉是被侍卫抓了回去的,她满脸涨紫,回到自己的院子后,依然羞愧难当。她扑在床上哭着,一声高过一声。
“秋悦,不是你说王爷身边都是中规中矩、恬淡保守的人,他早已看腻,只有跳脱,不受伦理常纲的女子才能够吸引他,为什么他会对我露出如此厌恶的神情。”
秋悦垂下眼睑,掩去眼底冷意,我说你便信了,当真是愚蠢。
“是你说宁王妃不让姨娘们接触王爷,犯了嫉妒,应当被休弃的,你说王爷对她不过是因为夏侯一门驻守边疆,王爷要借他们的势,可我看着,他们的感情明明很好,不似伪装。”
“你说宁王妃被冷落多年,不善管家,要我在一开始便展现出管理之才。我明明按你说的做了,为什么王爷似乎越来越厌恶我了。”
秋悦上前一步,“小姐,……不,侧妃,你操之过急了。”她扶起朱如婉,拿出手帕为她擦泪,“这才入府第一日,你便急着展现你自己,这不是驳了宁王的面子吗?”
她跪在床边,一下下给朱如婉捏着腿,“便是表面夫妻,也是容不得旁人说出的,侧妃你今日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指出,难怪王爷恼羞成怒。”她的眼神一转,又道,“有些话,虽然没有放在明面上,但侧妃你心中也是有数的,如今正值王爷与太子争权之时,兵权该有多重要,王爷怎敢惹恼王妃一门。”
朱如婉抽噎着,“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奴婢觉得,应该让王爷发现侧妃你的性子有多好,让他发现你与其他女人都不同的地方。”
此后的几日,朱如婉爬房顶抓鸟,在花园中捅了马蜂窝,不读女德女戒便算了,诗书也不读,每日里四处收集打油诗,一边念还一边跟疯子一样咯咯咯的笑着。半夜穿着白色戏服在园中跳舞,吓的蕙姨娘摔倒崴了脚,自掏银子给下人,让他们赎身,跟他们说他们有美好的未来,要去考科举,要去参军,不应该将人生浪费在宁王府中……她还肆意改编词语,将不择手段改成不折手段,而后教侍从的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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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很有趣,可她在旁人眼中,只有无知无礼可笑。
原本有心跟她结交的姨娘们,如今看到她都绕着走。宁安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头疼,恨不得一碗哑药毒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