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她面上迷茫,冷哼一声。茜雪上前一步,双手交于小腹处,“奴婢知道王妃本就体弱,又要照顾幼儿,难免有疏漏,可这奴婢,还是该好好教教规矩才是。”她看着白铮铮,“既然入了宁王府,成了奴婢,便该有身为奴婢的自觉。”她一扬下巴,“带下去,掌嘴二十。”
宁安眼神微闪,“等一下。”她站了起来,在皇后面前蹲下,“母后,是儿媳疏漏,忘了告诉母后了。”
许嬷嬷一个眼神,白铮铮忙跪了下来。宁安看向白铮铮,“白铮铮并非宁王府的奴婢,而是我三哥的未婚妻。”
原不过是宁王的一句戏言。
“白铮铮的品行不错,识文断字,心性纯净,又存大智慧,与小安相处的愉快,可是比宋家的女儿好?不若宁骁你娶了她吧,总好过日后娶了一个不知怎么样的人,让小安无措。”他与秦长松、宁朗、宁骁两兄弟在院中饮酒,说起白铮铮,宁王便随口说了这番话。
本是戏言玩笑,谁知宁骁竟然极其认真的应下了。“可。”他看着宁王,“若是提亲,可是要向宁王府提?”
宁安笑道,“媒人已经过过府了,相见礼、聘礼三哥均已经差人送来了。”她看着白铮铮,伸手拉过她的手,“如今,便等你一句话了。”她轻轻拍了拍白铮铮的手,是成为她的三嫂,夏侯一族,嫡三子的妻子,还是继续做她的奴婢,受了掌嘴二十的惩罚。
白铮铮惊愕,她不明白宁骁为什么想要娶她,他们只是在丁字街时,接触的多一些。她的反应很快,在宁骁的未婚妻与被扇二十个耳光之间,几乎没有犹豫的便选了前者。
宁安看着皇后道,“既然并非奴婢,便无须自称奴婢了。”既然不是奴婢,便也没什么没规矩,需要惩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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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看了一眼茜雪,茜雪微微颔首,退了下去。显然是去调查真伪去了。
宁安缓缓起身,看向王郁文与史涵,“两位是母后亲指的侧妃,宁王府自然看重,我与王爷在府中待你们入府。”她笑得温婉,“你们有什么偏爱,可以告诉我,我为你们准备。”
王郁文始终低垂着眼眸,她微微屈膝行礼,“谢王妃,臣女并无偏爱。”
史涵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见她什么都没说,便也跟着行礼道,“臣女也无偏爱。”
回无妄宫的路上,宁安有些疲惫的舒了一口气,忍不住对许嬷嬷埋怨道,“对着皇后一次,比算整个王府的账目还要累。”
许嬷嬷道,“日后少入宫便是了,再不行,装病避过就是。”以前先皇后也不喜皇后,烦她烦的很,常常装病避之不见。
回到无妄宫,白铮铮跪在宁安面前,对她行了一个大礼,“奴婢谢王妃。”她以我自称习惯了,便是自愿为了奴仆,也没有自称奴婢的自觉。她知道,她今日给王妃惹了麻烦。
宁安扶起她,“三哥真的求娶你了。”她见三哥的样子,不像是玩笑,十分认真。
白铮铮眨眨眼,“啊?”
宁骁与白铮铮的婚礼定在了六月初二;一个月后的七月初二,王郁文、史涵入府;七月初七是宁王府双生子的周岁生辰,皇上在宫中设宴仪。
侧妃虽占了一个妃字,却也是妾室。妾室入府,没有繁文缛节,有的只是一定粉红的小轿,从王府的侧门抬入。没有红烛高照,也没有对影成双。侧妃不能用正红,最红的颜色,不过是粉色而已。
粉色,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侧室之色。
三日前佛诞,她第一次正式的拜见宁王与宁王妃,那一日,她身着一身正红色缂丝对襟方领百子衣,竖领衣,子母扣,马面裙。缂丝以生蚕丝上机,彩色熟丝做图样,手工编织,正反两面颜色、团完全想同。百子图则是周文王生百子的故事,寓意吉祥如意,多子多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