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不喜欢他府中的几个姨娘,她们还未入府他便在她们吃的用的水中,香中加了大量避孕药物。这些药物寒凉、廉价,他丝毫不管这些是否会给她们的身体带来危害。他将她们当作老鼠一般,玩弄、逗弄着,心情好了哄一哄,心情不好便将她们仍在一旁,让她们去猜,去想,让她们惴惴不安。
他不喜欢王氏一族,便不喜欢王氏一族送来的侧妃。他甚至连面子都懒得做,还未入门,便给了她一个下马威。而后更是借由子女之事,给她灌下一碗碗绝育汤药,毁了她的身体。他并非不知王郁文也是被人设计了,他只是不喜欢她,厌恶王氏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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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宁骁,拿到了宋家姑娘的嫁妆,便翻脸不认。明明知道这么多年,宋家的日子不好过,若非如此,如何能够逼得兄妹两人,一人不顾掉脑袋的风险,女扮男装入朝为官,一人当了郡主的情人。宋家姑娘看他的眼睛溢满了情谊与委屈,可他只当不知,视而不见。
“我娘说,女人总要为自己打算。便是嫁了人,也不可倚仗着旁人。”旁人再有,不如自己有。“如今你的王爷喜爱你,便事事以你为先,宁骁对我有情,所以对我们母子极好,可若日后这份情谊淡了或是没了呢?”并非她忧虑,而是她害怕。
他能对其他女人如此狠心,难保日后他不会对她如此。
她与宁安不同,没有娘家依靠,自然要多为自己,多为自己的儿子打算打算了。
柳儿点头,“是啊,男人都是如此。”她看着宁安,“你看你,什么都不管,娘家的亲戚、人脉也不愿意走动,一切都交给宁王,日后要是他真变心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他们这些大家族,年岁差不多的孩子几乎都是一起长大,彼此之间便是关系不好,也都了解。“倒是青儿聪明,将一切都抓在自己手中。”
宁安微微出神,以手指沾了茶盏里的茶水在桌面上写写画画。她闻言,抬头看了柳儿一眼,“那我日后便倚仗青儿。”
柳儿失笑,“青儿日后也会有自己的妻子儿女,你这个姐姐到时就得往后排了。”
宁安只是笑,她怎会不知白铮铮所言有理,只是她讨厌这样防备着,日日筹谋着的日子。“若是日后真有这一天,那便这样吧。”她并非不争不抢,而是真到了那一日,她争了抢了便能由无情变有情吗?“总归这样的日子,也不是没过过。”习惯了,便也不觉得难熬了,反而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宁静。夏日里热的难受,她变半夜起来坐在院子里数星星,看着一片云一会儿遮月一会儿又移开;秋日里,院子无人扫,她便将一片片枯叶捡起来,摆成各种各样的图案;春日里,她还会数着柳芽,判断今年的春是急性子还是慢性子;冬日里虽然冷的难熬,却也最容易感受幸福二字,一床晒过的被子,一个汤婆子,便能让她开心一整夜。
她现在的日子比前几年好了太多了,却也难以心安了。
王爷的权势越大,她便越是难心安。她会挂心朝中局势,会担心王爷,担忧她的一双儿女。她对未知的生活不安,也忐忑。不像以前,每一日吃的一样,用的也一样,日子更是一样,一眼就能看到头。
她贪图的不是安逸,只是一份安心。
柳儿与白铮铮对视一眼,许久之后,柳儿才道,“我瞧着公羊一门的人,谁都不如你通透。”公羊一门不入世,不入仕,所求不就是安心二字吗?只可惜时势易变,隐居的久了,他们自己都忘了根本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在不安什么,自从那一夜宁王府遭遇夜袭之后,她的一颗心便一直惴惴的。她也不知她在怕什么,是怕又冒出一个人,对她有着莫名的恶意?还是怕再有一次的夜袭?
每每想起,便是烦躁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