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九其实能听明白楚澜星的意思，应当是上辈子发生了什么，才让楚瑾岚去给南川城的百姓下毒，她的目的不是楚瑾岚，而是南川城的百姓，但是......

“现如今，南川百姓所做的事情和逼着岚哥去死也没什么区别了。”安九的语气冷淡，却好像夹带着一丝嘲讽。

南川百姓现在已经对于楚瑾岚是故意伪造神女这一点深信不疑了，甚至希望楚瑾岚能够自我献祭给上天，去祈求上天的原谅，然后收回这场折磨人心的灾难。

至于自我献祭，不过就是将人绑起来，在诸多百姓见证以及祈愿下，火烧于天地之间，化作青烟去偿还罪过。

“这点倒也不难猜。”楚澜星喝下一口茶，语气中带着嘲讽：“百姓愚钝，倘若你给予丝毫利益，他们便能将你奉若神明，可当他们面临苦难的时候，会随意推脱缘由，加诸你身。”

安九没有反驳，仔细说起来，她除了还不记事的时候在民间生活过外，好像就没有什么深入民间的机会。她接触的乞丐是妙安安排的，人性丑恶在他身上体现的并不明显，毕竟有利益可得；随后她便进了将军府，虽然竞争激烈，面对厮杀居多，可说实在的，她面对的也仅仅只是小孩子，并不是一个虚伪着的善良大人......

你说安九爱民吗？不，她爱的楚瑾岚这个神明。楚瑾岚爱民，所以她会为了楚瑾岚而克制自我的冲动没有去屠杀一城的百姓。安九不在乎什么天下，她只在乎两件事，一是会不会再次出现旱灾，让她吃不饱饭，二是楚瑾岚。

安九沉默了片刻，问道：“上辈子发生了什么？”

楚澜星自嘲般笑了笑：“上辈子的水涝如约而至，但当时楚天硕已经死了，楚启寰登基成帝，他当时只顾得上同南陲打仗，丝毫不顾及南川的水涝，便在那次灾难中死了不少的人。”

楚澜星神情有些恍惚，她还记得那段日子大雨，南川城内阴沉沉的一片，哭闹声穿插其中，过人肩的积水中还漂浮着死尸......

“长公主殿下自仙逝后，大雨连绵不断，乃是上天为之哭泣，我们南川百姓因此深受牵连，还请陛下速来救援，自开神坛，祈求上天垂怜，收回眼泪，让长公主殿下一路走好，莫忧国事！”

楚澜星至今还记得南川上奏的奏折上写的一字一句，因为楚天硕将奏折给她看了......

“皇妹，朕知晓你同澜宁的关系好，所以在朕始终觉得你定能感动上苍，澜宁泉下有知，定然会保佑你的。”

皇室众人智商虽高低有差，但谁都知道，所有上天不过只是一个虚妄的借口，一个能够使百姓信服的工具罢了，这世上哪来的什么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