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听到薛灿的声音,也赶紧出来,很是尴尬无措,“灿丫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薛灿笑容不变,刚才她没听到大伯娘说话,都是她的姐妹在说,所以并不打算迁怒,“大伯娘,我都听见了,不过没事,姨妈说的话没错,我手里有银子,确实硬气很多,所以我有句话想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跟我借钱给庆有哥当彩礼,反倒要把宝莹嫁出去?”
东屋门口又出现一个妇人的脸,跟邹氏很像,只是比较年轻,应该是刚才说她坏话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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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薛灿得知,邹氏是老大,严厉的是二姨,说她坏话的是三姨,还有一位是她们的娘,邹老太太。
气氛有点尴尬,薛灿不尴尬,提议去屋里坐着聊,薛宝莹挽着她的手臂,像是挽着救命稻草,跟她一起回去。
坐定沉默片刻。
邹氏愁容满面,最先开口,“灿丫头,你已经借给我们十两银子,大伯娘哪好意思再跟你开口,这要你出钱,那也要你出钱,等于你养了我们一大家子,唉,都怪我跟你大伯没本事……”
邹氏说着说着,开始抹眼泪。
二姨无奈摇头,目光转向薛灿,她没有一点笑模样,严厉地说,“灿丫头是吧,我仗着长辈的身份,跟你说句不好听的大实话,你出钱让庆林去读书,那是害了他,一大家子都是泥腿子,没听说谁有读书的天分,他怎么可能当官老爷,不如老老实实赚钱养家,孝敬父母,生儿育女,这才是正事。”
邹老太太接话,“是啊,你说你一个年轻丫头,没出过村,没什么见识,仗着有点钱,给别人瞎出主意,好好日子的不过非要闹分家,你看这房子黑咕隆咚是人住的地方吗?原来那小院多好。”
“娘!”邹氏噙着眼泪,崩溃强调,“分家是我乐意的,您别瞎说!”
薛灿叹息,若是大伯娘跟着犯糊涂,她马上甩手不管。
偏偏大伯娘不是个无可救药人,宝莹也很懂事,薛灿没办法不管。
薛灿深呼吸,沉稳地开口,“大伯娘,别哭了,您说您跟大伯没本事,这一点我不同意,山货和粮食能卖不少钱,要是您能拿到该得的那份,日子不会这么窘迫,不对的地方在哪,我想您心里清楚。”
薛老大夫妇,一个是长子一个是长姐,真是老实人凑一块,吃了大半辈子闷亏,习惯性付出,从不求回报。
邹氏目光闪动,嘴角绷得紧紧的,显然明白薛灿在说什么。
薛灿见状,语气放柔几分,“可是这一切,不该让您三个孩子承担,就说庆有哥,他年纪确实不小了,该紧着相看人家,挑一个合心意女子,但不该因为没银子凑合,我可以先垫上,一辈子那么长,慢慢还总能还上,何必急于一时,还要把宝莹搭进去。”
宝莹默默流泪,就是这个道理!
“说得轻巧,”二姨目光坚硬,隐隐带着嘲讽,“你能保证你一辈子不缺钱,不会上门逼债?你连你三叔都敢动手打,是个心狠手狠的丫头,我们可不敢指望你顾念亲情。”
“就是,再说家里只有两间睡觉的地方,”三姨在旁煽风点火,“宝莹不嫁出去,新媳妇住哪里?总不能分房睡吧。”
家里房间少,儿子女儿都大了要避嫌,所以现在邹氏和宝莹住东屋,薛老大带着儿子们住西屋。
新媳妇嫁进来,小两口肯定要住一起。
薛灿不急不怒,盯着大伯娘说话,“大伯娘,宝莹可以跟我去住,我那边屋子多,您心里清楚,这是个非常好解决的问题,还有,我可以立字据,请族长和里正当公证人,绝不会追债。”
她不会跟邹氏娘家人打嘴仗,吵赢了没有任何好处。
只要她打消大伯娘的疑虑,这件事非常好解决。
反之,大伯娘想不开,她再努力都没用。
如今这个时代,确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能搞回来一个男人,那是因为爹死了,娘柔弱不顶事,而且手里有银子,这三点非常重要,缺一不可。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
二姨目光沉沉,不由得再次打量薛灿。
年纪轻轻,不急不怒,说话有条理,很会拿捏人心,怪不得手里能攥那么多银子,是个有本事的。
邹氏三姐妹,邹二姐嫁得最好,男人是账房先生,不用在土里刨食吃。
她自诩身份不一样,特别爱教训娘家人,认为自己懂得多,可以给她们指条明路,从而满足自己的优越感。
今日若是薛灿不在,大姐一定会听她的。
想到这里,邹二姐心里特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