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走得快,等超过这波流民,薛宝莹才敢出声,“这不会是到咱们村的吧?”

流民要来安置落脚的消息,里正从几天前开始说,村里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薛灿摇头,“不会,这大概快有二百人了,应该是四个村的,里正说一个村五十人左右。”

景州两大府城被淹,加上周围的县城村庄,少说有三十万人,即便被淹死一大半,逃荒路上又死了不少,估摸还剩下八九万人。

挨着景州的四大州接收流民,一州分到两万多,有钱的能留在城里,没钱的统统到村里。

然而,流民怎么可能有钱,最后还是各个村承担了流民安置的压力。

薛灿轻叹一句,又是农村,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听里正的意思,富裕的府城和县里,会给流民发一点赈灾粮。

像北堂县这么穷的,一粒多余的粮食都没有,估计要靠村里各家捐粮。

一想到这事,薛灿替里正头疼,村里中上水平吃杂粮混一碗米糠或者麦麸,大多数人家,是真的靠吃糠咽菜过冬的。

想让村里人捐粮,不如直接杀了他们。

薛灿默默合计着,这事到最后,估计是村里富户出大头。

她倒是乐意出,不过绝不会拔尖,要看里正和族长家里捐多少。

一路摇晃,他们一进村,便看见村口聚集着不少人,大家议论纷纷,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