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凤婶气不顺,搁往常她是不会搭理流民的,今日正好撞上,她都没问对方是谁,直接倒豆子似的抱怨起来。
从邹氏摆架子,狗眼看人低,到要交什么劳什子押金,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苗大嫂原本只想凑个热闹,忽然听到能赚钱,顿时眼睛一亮,迫切地问,“大妹子,那赚钱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流民安顿下来后,因为没有过冬的衣物,只能窝在屋子里,靠那一点捐粮维持生计,根本没办法出去赚钱,没有银子没法买冬衣,简直成了鬼打墙。
整个大院,只分到一件羊皮袄子,四天能轮到他家穿一天,他们要抓紧时间,出去打水、砍柴、领粮食、倒粪桶,忙得脚不沾地。
其余时间,根本出不了屋,苗大嫂待不住,一日比一日心焦,每日中午前后,趁着日头足,她咬牙出来逛逛。
现在听到薛灿家招人赚钱,像是饿狗闻到了肉骨头,还是送到门口的肉骨头,急得苗大嫂目露凶光。
三凤婶沉浸在自己的抱怨中,没注意苗大嫂的眼神,只酸溜溜地说,“那还有假,你看人家那青砖大宅子,有必要骗咱们嘛,顶多她多赚,咱们少赚点呗。”
苗大嫂抓心挠肺,往前凑凑追问,“大妹子,那个什么押金,要多少啊。”
离得近了,三凤闻到一股馊臭味,她忍不住后退一步,这时候才注意到苗大嫂的表情,她眼睛一转,生出一个挑事的坏主意。
三凤告诉苗大嫂,押金要一百文。
苗大嫂眼中急切的小火苗熄灭了,一百文,打死她都拿不出来。
三凤趁机挑事,装作好心地说,“哎呀,我知道你肯定拿不出来,要不然你去求求灿丫头,实在不行的话,叫里正过来说和说和,要说缺银子,肯定是你们最缺,有赚钱的机会,当然要先给你。”
苗大嫂一听,熄灭的小火苗又重新燃起来。
说得对,赚钱的机会应该先给她!
三凤婶见挑拨成功,美滋滋扭着腰离开。
与此同时,薛灿并不知道这一切,她正忙着给那些妇人讲课。
前房西屋内,摆着一个小小的炭盆,好在人多,十几个妇人挤挤挨挨坐着,倒是没有那么冷。
薛灿站在大家面前,手里拿着一把蝴蝶络子,先从等级开始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