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茶杯送到里正面前,这才坐到对面问,“您今天过来,不知有什么事?”
里正握住茶杯暖手,脸上带着笑,表情有点为难,犹豫着开口,“灿丫头,我这一路走过来,听那些妇人说,没少从你这里赚钱,大概是个什么行情?”
薛灿笑笑,她敬佩里正的为人,不愿意他老人家为难,直言道,“里正,您老有话直说吧,这大概什么行情,我猜您早清楚了,一件东西十几文到三十来文,多劳多得,童叟无欺。”
里正一脸欣慰,既然薛灿挑明了,他便不再绕圈子,“我确实知道,那些妇人都告诉我了,她们说你这里提供丝线,还手把手教她们怎么编,是个顶好的无本活计,既然如此,我想替那些流民中的妇人来问问,她们能不能来?”
薛灿眉毛一挑,察觉到不对劲,她反问,“里正,您告诉我一句实话,您今天过来,是不是谁去求您了?”
里正心照不宣地笑笑,“不碍事,都是一村人,我也为她们发愁,乐意替她们出面跑一趟。”
里正乐意,薛灿却不乐意。
她这个人,最讨厌逼迫,做好事亦是如此。
换句话说,她可以给,但别人不能要。
特别是还请里正过来,拿长辈来压她,薛灿特别讨厌这一点,简直是在她雷点上蹦迪。
薛灿脸上笑容淡了几分,直言道,“里正爷,别怪我不给您面子,这事不行,流民家里又脏又乱,没有办法做活,丝线不便宜,打成络子卖给城里的小姐们,我若是可怜流民,让她们过来一起做,恐怕会砸在手里,您肯定能体谅我的难处。”
里正的表情逐渐严肃,确实是这么回事,他老人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年轻的时候,也曾走南闯北做生意,知道赚钱不容易。
薛灿一个女儿家,弄出这么一大摊子事,挺不容易的,自己哪好意思给她添乱。
说到最后,里正一脸愧疚,没有多停留,喝完手中的茶,便起身告辞。
薛灿送里正出去,里正走远后,她没有立即回屋,而是站在门口向下望去。
果然,里正停在流民大杂院的门口,薛灿眯起眼睛细看,跟里正说话那人,像是……苗大嫂。
呵呵,她就知道。
流民整天出不了屋,跟村里人也不熟,这么快知道消息,必然是因为离她家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