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花还是没抬头,冷冷回道,“还能做什么,给我找买家,十里八乡容不下我,只能去别的县了。”
这回薛庆有忍不住了,他向前一步,焦急地说,“你爹能给你找什么好买家,你被他害了一次还不够吗?”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薛庆有对杨花说的第一句话。
此前他们仅仅通过动作和眼神交流,他们恪守礼法,从未离得这么近,从未直接说过一句话。
杨花仰起脸,看清楚薛庆有的一瞬间,忍不住滚下两行泪水,“我能怎么办?他是我爹,他容不下我,我只是想找个落脚的地方。”
看到眼泪,薛庆有心都碎了,他坚定地说,“你跟我走,我给你一个落脚的地方!”
杨花愣住,下意识地摇头,哀切地叹道,“庆有哥,我知道你人好,所以我更不能害了你,别说这种话,快回家去吧。”
薛庆有还想说什么,薛灿拦住他,“不要来回争辩这件事,我们没那么多时间,杨花你听我说,庆有哥是真心的,但这事光靠他的真心不够,还要你的勇气,你跟他去大溪村生活,会有吃不完苦,公婆不承认你们,村民耻笑你们,非要说有什么好,顶多你们两个关起门过日子时,说一句这辈子没有任何遗憾。”
薛灿知道,像杨花这样觉得自己卑微低贱的人,不能说以后会过上什么好日子,需要将苦难摆出来反过来激她。
果然,杨花擦干眼泪,苦笑一声,“这算什么,我根本不配过好日子,我不怕。”
薛庆有激动地说,“那你这是答应了?”
杨花脸色一红,急忙否认,“不是,庆有哥,你不要犯糊涂,没有我你能过上好日子!”
薛庆有不听那些,只一味重复,“你不怕跟我过苦日子,说明你心里有我,杨花,你是不是从来没忘记过我?”
杨花不想承认,慌忙背过身去,只能看到一双红到滴血的耳尖。
薛灿见状心里有数了,她扯住薛庆有,最后拍板钉钉,“杨花,你要是想跟庆有哥过日子,相信他能来娶你,就好好跟你爹周旋,不要被卖出去,三个月之内,他必然会来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