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说完这些,看向薛灿,询问道,“灿丫头,你的意思呢?”
薛灿放下手中的铜盆,郑重地回答,“事情虽因我而起,但我只损失了两根大梁,不过是银钱问题,并不想将谁置于死地,可各位长辈想一想,昨天苗家妇人当众宣言要砍死我,众多村民亲耳听见,这事根本瞒不住,把人送到兴安府,是给村里一个平静。”
其实薛灿很想处置苗大嫂,但当着众人面,她要表现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并将村里人跟自己扯到同一条战线。
若表现得太恶毒,恐怕会招村里人反感,毕竟谁都讨厌极端的人。
果然,薛灿此话一出,院中长辈们连连点头,向着薛灿说话。
里正亦是想通了,他老人家本心纯善,可怜流民,本想争取些转圜的余地,想给苗家说几句好话,别将人逼死。
可若是跟整个村比起来,苗家人就不太重要了。
里正松口答应,决定先将苗大嫂绑到村中大槐树下,接受村里人监督,等到石磊好一些,他们一同去县里报官。
商定此事,里正叫上两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将苗氏妇人带走。
其余人慢慢散了,薛老大和老把式继续去忙盖西院的事。
薛山水留到最后,跟薛灿聊了几句,背着手转身离去。
等人都走了,许氏凑上来,一脸惊慌地问,“灿儿,这到底怎么了?”
薛灿一笑,只觉得许氏好命,昨晚那么闹腾,她都没有醒,等到醒过来,一切早已尘埃落定。
她端起铜盆,一边去后院一边跟许氏解释,等泼了那一盆血水,已经将事情讲完。
许氏吓得脸色发白,不断地重复确认,“这无冤无仇的,真要杀人?怎么就杀人了?”
薛灿安慰她,“娘,已经没事了,您快叫薛沐起来,一会儿赶不上赵叔的马车了。”
薛灿一提醒,许氏暂时被转移注意力,叫薛沐起床,给他做饭去了。
身边终于安静,薛灿伸个懒腰,只觉得无比疲惫,这一晚上跟做梦似的。
等到太阳出来,大溪村彻底苏醒,昨天流民大杂院里的人,陆陆续续去田里上工,将苗大嫂的事传出去。
久儿娘早早来到薛灿院里,昨晚她亲眼见证全程,对于苗大嫂的事,了解得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