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帮人进来,没有地方坐,还要折回去自己找凳子,凳子不够坐板凳,天生矮人一等。
三叔就那么看他们忙活,拿捏着做派,慢悠悠地开口,“灿丫头,听说你又买了不少地?别怪我说你,你太糊涂了,也不看看如今什么形势。”
薛灿饶有兴趣地问,“什么形势,三叔您说说?”
“入冬到过年,全是大晴天,一点雪没下,这什么形势还用我说么,人家城里富户都琢磨卖地呢,你这时候买地,不如琢磨做点小生意,”三叔连连摇头,啧啧有声,“多余的话我不说了,咱们走着看,别怪三叔我没提醒你。”
瞧瞧他那个自以为是的臭德行,真是爹味熏人,想上去扇他两巴掌。
薛灿笑嘻嘻地说,“哪能怪三叔呢,我也是没办法,没有三叔有见识,除了买地不知道还能干什么,要不然三叔您给我介绍一个好活,村里人都说您有辆大马车,一定是发大财了吧。”
三婶本来死气沉沉,忽然眼睛一亮瞪过来,生怕三叔招惹上他们这帮村里的穷亲戚。
薛灿故意装瞎看不见,接着问三叔,“还有,既然三叔您发财了,应该把奶奶接到城里去享清福,这乡下破地方有什么好住的,大家说是不是?”
薛灿一出声,薛庆林、薛宝莹、薛沐甚至薛庆有都开始附和,连声说对呀,是这个道理。
薛庆林一脸真挚地说,“奶奶要是能去西护县,我也能常过去探望您尽孝心了,说到这个,三叔您在西护县住哪里?怎么不知会我一声,奶奶前几天还怪我没主动去拜访您呢。”
这一连串的挑拨和攻击,气得三婶面色发青,三叔坐立不安。
三叔算看出来了,比阴险,薛庆林不输薛灿,这几人凑到一起,只会合起伙来气他。
他又用余光瞥了一眼王氏,发现老太太一言不发,那样子是真想跟他去城里。
这哪成啊,他们现在借住在蒋氏娘家,每天厚脸皮地蹭饭,其实根本没赚多少钱,倒是送出去不少银子。
给柳管家送礼,还要给蒋氏买新衣服,租马车回家撑脸面,用得全是他的私房钱,弄得他真是心肝肉一起疼。
三叔眼睛乱转,干笑两声转移话题,“这事过完年再说,别总说我了,庆林呐,你书读得怎么样了?”
薛灿不依不饶,插话对薛老爷子讲,“爷爷您别担心,奶奶走了之后,我肯定更孝顺您。”
听听这话里的意思,仿佛把奶奶王氏去城里的事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