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站在一片沙漠,看着一株新芽,满目微笑。
身边的猴子和猪已经睡得死沉,卷帘沉到了流沙里。
寂静的月色下,只有玄奘是唯一的动景。
在月光的照耀下,他渐渐闭上了双目,开始冥想。
回忆渐渐回到他的婴孩时代,一个弱小的生命,对世界发出第一声啼哭。
那是玄奘真正觉得自己活着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忘怀。
无所谓天地,无所谓人伦,唯独有所谓自我。
可惜这样的时光没有延续有多长,一年多的时间,一岁多的小孩记起了所有。
他是个不奈何的人,奈何桥奈何不得无可奈何的他。
忘川河水也不能让他忘却无法忘记的东西。
死亡,不过是另一次重生。
前世的记忆瞬间涌入,开始左右一个幼小的孩童……
当年,金蝉子坐在万丈高崖之上,脚底凌驾着无底的深渊。
看着高山跌入深谷,看着山河掩埋太阳。
旷世的绝境,让他不寒而栗。即使作为神,他也感到畏惧。
此崖无限高,此渊无限低。介乎二者之间,是为心魔与恐惧。
金蝉子双眼凝视深渊,目不转睛,强烈的眩晕感让他无所逃避。
他想,当凝视深渊的人最终也变成深渊,是深渊的错,还是人的错。
恍惚间,昙花一现的灵感闪现在他的脑海。就像是没有边际的汪洋,被扔进了一粒细沙,却掀起了惊天骇浪。
在那一瞬间,他以为他参破了红尘,在那一瞬间,金蝉子不再是金蝉子。
没有人知道那时的他在想什么,甚至于后来的他也同样如此。只是那一天的际遇,确实浮现过,却又抓不住。
往后千年,如来与他怒目相视,二者成了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