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后,丁姨总算是清醒过来了。
这时,涉事的三个人都已经收监了。
周淑贞给她请了护工和保镖,不让她家任何亲戚过来探望。
孩子们白天正常上学,程心放学之后会过来陪她说说话。
周淑贞心里想得很简单,赵川河这个牢是坐定了,如果丁姨求情的话,她这段时间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一段主雇关系,就到此了了。
如果丁姨可以大义灭亲,安安分分的,等她老了,他们家也是可以给她养老的。
等程心放学过来的时候,丁姨已经靠在病床上休息了,她一看到程心,顿时泪眼朦胧起来。
程心又想笑,又想哭。
最终还是没忍住,靠在丁姨的肩上嗷嗷哭。
请的护工又是另外请的,章护工虽然没有害人命的打算,但是也是一个喜欢偷懒的,这次他们在陪护中心好好挑了一个勤快的,即使丁姨昏迷期间,也有在耐心给她擦洗,又有保镖互相监督,也算得上是尽职尽责。
周淑贞了解了情况之后心里也想着如果丁姨要给她那个儿子求情,她不如就问问这个护工要不要去他们家当保姆。
丁姨也没想过她一睁眼开口闭口感谢的小护工差点就撬了她的饭碗。
小护工见她醒来也很高兴,把雇主说的那些情况都跟她说了,要不是她故意说得更委婉了点,丁姨可能眼睛一翻又要继续昏迷下去。
睡的时间太长,她头脑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小护工把床稍微摇起来让她靠着坐着,缓了一会,丁姨的记忆才渐渐回笼。
她在车上的时候就有一种自己要完蛋了的感觉,但是她当时只知道儿子要害自己,却没有想到这事是奔顾寒去的。
她吓得抓住小护工的手,冷汗涔涔,问清楚了赵川河没有得手才罢休。
看到程心之后,丁姨也是没忍住,泪流满面。
她觉得自己一个打工的保姆,何德何能遇到这么好的雇主,这种情况下居然还出钱给她治疗,还给她请了护工和保镖,而且她受伤还是因为他儿子谋害雇主的养子。
连她自己都觉得,之所以会受这么重的伤,大概就是她儿子犯了错,报应到了她身上罢了。
周淑贞听说丁姨醒了,打电话跟她又说明了一下情况,问了问她的态度。
毕竟警方那边还存在疑点,会来找她再录一遍口供。
丁姨听出了周淑贞话语里那点试探的态度,于是说:“太太,我会如实说的,这次是我连累你们了,我真的没想到我那儿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这次真的心凉了。
别的不说,但凡她儿子有顾虑她半分半毫,就不会让她在失控的车上陷入昏迷状态,不管撞没撞到人,她自己肯定好不了。
听到丁姨的话,周淑贞终于放下心来,只让她安心好好休息,等人完全好了再来上班。
家里现在找了个钟点工,每天过来打扫打扫卫生,洗洗衣服之类的。
做饭他们点了外卖,偶尔顾寒会下厨。
他自己学了几样菜,承包晚饭也只是为了练习。
周淑贞和程凭生都很诧异,也很同情顾寒,他们眼皮底下顾寒也没学过做饭,在他们看来,只能是5岁之前学的 。
不过等菜做好之后两人目瞪口呆又有点同情他们自己。
程凭生嚼着菜,味同嚼蜡。
是谁说聪明的孩子做什么都厉害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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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夏
这一年顾寒12岁。
小学毕业。
他个头长高了不少,在六年级的时候已经收到了不少饱含少女春心萌动的信件,但是他一封都没有拆,都上交给了老师。
老师私下一个个找这些女孩子谈话,丢脸至极,不过效果奇佳,从那时候开始就没有人敢再给他送情书。
9月份开始他就要去上初中,跟一小距离有点远,开车都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顾寒很惆怅。
他带着程心去吃绵绵冰,看着天真单纯的小姑娘,略带担忧地说:“接下来你就要自己一个人上五年级和六年级了。”
程心抿着甜丝丝的绵绵冰凉得眯起眼睛,闻言看向哥哥,没懂他的意思,有些疑惑:“我不是一个人啊,我还有姣姣,还有如墨,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