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静槐县如同死城一般。
有能力的早就听见风声离开了,还有一些在没封城之前就跑了。
留下不是老弱妇孺,就是拖家带口的汉子。
根就在静槐县,家就在静槐县,与其一个人逃生,还不如与家人同生共死。
如今在县城里往来的,都是得过天花的医者和患者。
越棠宁从家中出来,照例去县衙门口等着。
静槐县令自杀,县衙只有忠正的老县丞守着。若不是老县丞一力为之,恐怕静槐县数万人口都要死光了。
她是来劝老县丞走的,听说这次老大人立功了,朝廷肯定会给他加官进爵的。
只是老大人在静槐县待了一辈子,怎么也不愿意走。
想到这里,越棠宁苦笑一声,何必让大人与她们长眠于此。
大昭官场上多一些这样光正的人物,百姓们才会活得更好。
“吁——”清脆的有力的马蹄声传来,众人回首看去。只见一兵士身穿红黄相间的铠甲,整个人灰头土脸,连光鲜的衣衫也有不少灰尘。
“急报——”那人跑得气喘吁吁,喉咙干涩无比。
只握着明黄的圣旨高高举起,百姓们不敢上前,生怕自己的天花传染给这位年轻的兵士。
还是老县丞听见声音急忙跑出来让人又是搬椅子,又是倒水的,才使得那人缓出一口气。
兵士咕嘟咕嘟喝了好一大口水,用袖子将脸随意擦拭。
“太子赐下仙露!所有感染天花的人都有救了!”他的脸上带出一抹狂热的崇敬,说到太子时又朝东方拜去。
县衙门前还停留着不少人,个个面带病容,时日无多的样子。
精神也萎靡不振,整个县城都萧条无比,不见往日人头攒动,红男绿女穿梭其中。
世界仿佛只有黑白二色。
兵士话音落下,不见有人开怀,心中还有些许疑惑。
以为静槐县的人不相信,他搜集词语,想说给众人听。
谁知身旁出来发出一声带着希望的大喊,还混杂着那女子的抽噎“啊!呜呜,有救了。”
越棠宁哭得不能自已。
可旁人也顾不上他,萎靡不振的人脸上焕发生机,大喊大叫。
面带病容的人奔走相告,老实本分的汉子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