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妈妈人都站不住,凄苍怆的看了看床榻上的蓝若深,又看向犹豫的胡蕴川。苏嬷嬷拉着她,二人齐齐给胡蕴川跪下。
“婿爷,求您了。”
“这是以命换命!你们不能逼我家爷!”小翠生气道。
胡蕴川却抬手示意她别说话,撸起袖子,粗声:“换个屁命,爷福大命大,死不了,来吧!取血!”
他苦笑着看向奄奄一息的蓝若深,管那么多呢,反正也是穿越而来,这条命本来就死了,说不定再死一次能重回现代!只要能救蓝若深,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你何苦呢……我不值得……”透过泪水模糊的视线,蓝若深看到胡蕴川眼里的坚毅和果决以及深刻的情愫。
他曾经那么努力想要得到爱,却被挚爱至亲背叛陷害,如今无心插柳柳成荫,只有寥寥数面的丈夫,竟以命换命,不得不说老天捉弄人。
‘若我大难不死,为你生儿育女,身心属意于你永不变,若我难逃一死,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蓝若深默默发誓。
“如果不能救心爱的人,活着也不会快乐!你不必有心里负担,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值不值得不是你来定,是我来定!”胡蕴川斩钉截铁道。
蓝若深阖眼,两行清泪流淌下来。
罗老头笑声像个淘气的老顽童,鼓掌:“不错不错!一百八十年,总算遇到一个好的!”
他的话很古怪,但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胡蕴川和蓝若深身上,谁都没发觉。
买回药,罗老头跟变戏法似得,顷刻间将那些药物研磨成粉,用胡蕴川的血搅拌搓成药丸。一剂丸药下肚,蓝若深的气色果然见好,甚至能靠在床头坐一会。
“多谢老人家救我性命,您的大恩大德,我蓝若深没齿不忘。”蓝若深道谢,又担心的抚摸胡蕴川手腕上放血伤口问:“老人家,能否不这样用血,用旁的补药替代,这样失血我夫君的身子……”
胡蕴川脸红的跟猴屁股似得:“若深,我没事。”
罗老头咧嘴笑:“既然公子舍不得,那一次足矣。”
胡蕴川亲自送罗老头从角门出去,谁想那罗老头站在墙根儿,对着胡蕴川笑,指了指脚下,又把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口型,跟鬼魅般在他眼前慢慢消失了,声音如空谷幽灵:“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老朽去也。”
“我靠!靠靠靠!”胡蕴川吓得屁滚尿流跑回去,心脏狂跳。
但在进入正房前,他抹了把脸,恢复如常。
“与我成婚,让你受罪了。”蓝若深眼瞳幽深的看着胡蕴川手腕上的纱布,含着一缕浅笑的病容格外动人,从前种种郁结怨愤全都消失了。
“若深,我真不是故意宽慰你,本来以为要取一碗血的,谁想到就那么一点点,嘿嘿,我壮的像头牛,保证不会有事。”胡蕴川大大咧咧的。
他真不是色迷心窍,是真觉得没事,这会儿心头回过味儿来,已经猜出罗神医是‘方外高人’,义助他们,将来他一定要记住这份恩情。
因此他夜里准备了香炉,独自去罗老头消失的墙根儿地下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