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蕴川语重心长:“岳父大人真该好好管管手底下的人了,您去南大营他们就敢暗度陈仓,谁知您过去出征打仗的时候,她们贪墨了多少?啧啧啧,小婿虽有些本事给岳父大人赚万贯家财,也架不住这般开销啊!”
蓝侯爷听后果然陷入深思,表情忽明忽暗,对张氏愈发怀疑。
今年,单他自己已经给蓝妃补贴不下七万两,张氏还贴?怎么可能呢,自己这边也是从张氏走的,老太太也贴了……蓝基那里呢?这小子在外头置了四进大宅!他又得了多少?
越想越不对劲儿,那怒火倒是几乎全消了,反而开始对张氏母子暗怒了。
蓝侯爷不是傻子,胡蕴川和蓝若深在得官职前,始终没多少开销,惹的都是些小事,内部消化也就得了。不仅不惹,还孝敬给他不少。但蓝妃、张氏、蓝基却一直让他付出,让整个侯府垫背,往外流水般的流淌银子,花银子。自己使人脉权利也就罢了,可蓝妃一个皇子也没生出来,蓝基更是才名不成还让他擦屁股收拾烂摊子,张氏不提也罢,幸好老太太关了禁闭没让她入宫。
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为何自己现在才察觉?
刚刚给蓝老太太请安,老太太也提醒他了。
见蓝侯爷动摇的厉害,胡蕴川打蛇随棍上:“所以啊,我和若深有个官职,也能给家里多添些收入,何乐不为呢?哦,您一定害怕,我俩地位太高了,影响您和蓝基吧?您就这点气量?就这么没有自信?”
蓝侯爷明知是激将法,还是中计了,咬牙怒道:“本侯畏惧你两个小辈?滑天下之大稽!你小子给本侯听好了,你们若做得好光宗耀祖,本侯自不会亏待你,倘使做不好官,阳奉阴违,还生了异心,别怪本侯拿你俩开刀,肃清蓝氏!”
胡蕴川微笑,鞠躬行礼:“爹,您放心吧,对了,前些日子,儿婿算了一笔账,下个月茶楼的红利不错,有这个数,大半都孝敬给您。”
他伸出一个手指。
蓝侯爷心想是一万两,余下的不忿也消散了。
看了眼面色惨白,摇摇欲坠的蓝若深。
心道,谅他们也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这不还得乖乖给自己“纳贡”吗?要没有自己的势,茶楼怎会那么赚钱?
罢了,留着他俩,反而蓝若深是活不久的,得个官职,于自己也有利用之处。
蓝若深不足为惧。倒是胡蕴川这小子,能耐大,心又野,自己还是得想个法子,牢牢的制住他。
于是,蓝侯爷带出些和颜悦色来,佛口慈心的道:“我的儿,为父也是担心你们年纪轻轻,难当大任,今日一听,你们甚有谋算,为父就放心了,可别记恨为父。”
于是,又赏了些古董玩器,安慰胡蕴川和蓝若深一番,又让小厮请太医给蓝若深看病,做足了假样子,才放他们回竹园。
路上,夫夫二人许久没说话。
中途,胡蕴川才感慨一声:“若深,你爹真尊重资本。”
蓝若深疑惑:“资本?”
胡蕴川点头:“你爹尊重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