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是否来的不是时候?”胡蕴川表现的很尊敬,毕竟彩鸳宫里在众目睽睽之下,好歹也得给杜黛岩一点面子。
宫女和小侍们端来一道道精美的宫廷点心,清香扑鼻的银丝贡菊茶。
杜黛岩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宫不叫你们谁也不许进来,我与哥哥要单独叙旧。”
待正殿内只剩下两人后,杜黛岩潸然泪下,口齿黏连,终于开口:“本宫有了,已满两个月,可是它的父亲……本宫不能确定是不是陛下的……”
看胡蕴川震惊凝重的神色,杜黛岩更觉得天都塌了,直接就跪下了,痛哭流涕:“我一时不察铸下大错,求表哥救救我!”
一句话翻来覆去的说着,弄的胡蕴川有些无奈,要是搁平时,他早就发飙了,
但他刚刚得了两个麟儿,正是心情愉悦,万事满足的时候,看敌人都觉得挺美的。
因此他并没有不耐烦或是生气,一把扶起来杜黛岩,低声:“瑰庶君殿下什么话都没说让我如何救您?起来,冷静些,把事情原委说清楚。”
语气虽然是好的,目光却别有一股深沉探究。
这个世上他能完全信任的人,除了若深外,再无其他人,杜黛岩一直得力却并不安分。
当然,他当初看重的就是这股子“聪明野心劲儿”,但杜黛岩要是敢联合旁人弄幺蛾子,拉他下水,他也绝不会手软。
杜黛岩看着胡蕴川的脸,这才稳住心神,慢慢道来:“两个月前薛贵妃娘娘的生辰,陛下翻了娘娘的牌子,后半夜却来了我这儿……” 青年公社
说到此处时,他面上娇羞,自有一股少年得意。
“贵妃娘娘才得了十一皇子,气焰嚣张,又加了“孝惠”封号,盖过皇后,陛下来了我这儿,她怎能不气?那夜恩情深,次日我起晚了,陛下明明说可以免了请安,谁想她还是罚了我六个月的月俸,还让我跪了半个时辰。”
提及这里,杜黛岩小脸儿紧绷,接着又是一阵甜蜜:“好在,陛下下朝来我宫里,赏了足足两年的例银,还有好些珠宝玩器,哼,我才不怕她罚呢~”
胡蕴川一脸地铁老人脸表情:“瑰庶君“娘娘”,能不能讲重点?!”
谁想听你争宠“雄”竞炫恩爱啊?
被叫了“娘娘”的杜黛岩还有些娇羞“我区区一个庶君,哪里有女子那般的福气,被人称为娘娘呢?哥哥抬爱我了~”
胡蕴川翻个大白眼,懒得瞅他,再漂亮都辣眼睛。
杜黛岩终于讲到重点:“正是那一夜,陛下临幸我,给我用了一种助兴的药酒,喝了后不能自抑,但眼睛被丝绸蒙住了,我感觉不是……不只有陛下……”
说到此处,杜黛岩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声音都不成调子。
嫔妃和外男私通是绝无可恕的重罪!是要骑木马刑、车裂刑乃至凌迟处死的!身边服侍的,家族有关的,甚至重到诛灭九族的也不是没有过。
正是因为如此残酷,所以大厉朝的帝王后宫从来都没有红杏出墙者。
偏偏那一夜杜黛岩冤枉的很,只是顺从帝王的兴趣喜好,谁知会发生意外;可说一千道一万,都改变不了他的确“狐媚惑主”,还和其他男人有染的事实。
最糟糕的是他都不能确定,孩子究竟是谁的。
想到日后牵连无辜的人,包括对他恩重如山的胡主子、蓝主子,包括他自己的一切心血付诸东流,他就夜不能寐,连有了皇嗣这种大喜事都得瞒的密不透风。
胡蕴川略思索一番就有了办法:“你做的甚好!我让赵太医给你少算一些日子,你颇得盛宠,不拘哪一日,反正是陛下就成。等满三个月,再透露给陛下,现在定下心来,养身子要紧。你也不必害怕,正所谓,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哪怕为了孩子,为了你的荣华富贵,别忘了你入宫的目的,否则——”
胡蕴川想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换了你,我胡蕴川也不是没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