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炮火怎么能打向无辜的老百姓?
历太宗两面三刀,自己和若深又能得意到几时?
一开始穿越到此,他也只是个普通村夫,过着勉强糊口,却也充实的小日子,眼看着日子在他的努力下奔小康了,他又被迫入赘蓝氏。
然后,他对若深一见钟情,为了帮若深,他不惜拼命,他什么都不怕,后来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他和若深又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可他的人生为什么背离了他的初衷?
现在排除异己,步步登高,他却找不到自己了。
他还是胡蕴川吗?
不,他不是,现在的他,是傀儡,是工具,唯独不是他自己!
“啊啊……”胡蕴川双眼赤红呕吼,一脚踹翻了墩椅,如同被关在笼中发狂的野兽,在自己的书房里的东西一顿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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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些工具、武器、车架模型砸了个稀巴烂。连同柜子也被他几拳砸坏,手指骨节伤痕累累,鲜血滴在图纸上。
书房门外,蓝若深只穿着寝衣,披着薄纱衫,脸色惨白,几次想要毁掉门锁进去,终究还是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三天后,胡蕴川顶着黑眼圈,手上缠着纱布,接了赏赐。
每天除了做粮草官的公务就是照顾孩子和蓝若深的饮食起居,很少跟蓝若深等将领一起出去杀敌,最多和赵尤一起照顾伤员,只专注后方,跟上了发条的机械人一般。
胡蕴川抱着卓姐站在玉兰花树下,摘玉兰花给女儿玩耍,只有和儿女在一起时,他才会偶尔笑笑。
“卓姐儿去玩儿。”蓝若深命奶娘抱走孩子,拿着金疮药,要亲手给胡蕴川重新上药。
夫夫坐在玉兰花树下的石凳下,胡蕴川面目无表情的任由蓝若深摆弄。
蓝若深抿唇:“陛下的密函,你都知道了?”
胡蕴川收回手整理袖子:“嗯。”
他也有他的线人和手段。
多余的实在不想说,起身径自离开。
蓝若深看着胡蕴川从一个幽默诙谐,活泼开朗的人变的沉默寡言,做什么都没人气,仿佛只是完成任务。
他心脏一阵针扎般疼痛。
大家伙都以为胡蕴川是没能升职,还是九品粮草官,所以心内不平,所以大家伙都经常安慰胡蕴川,让胡蕴川继续效力,皇帝迟早封赏的,并劝胡蕴川不要和将军闹脾气,夫夫和睦,将士们才能百战不殆。
他们哪里知道,一切都是大捷后,胡蕴川自己和蓝若深要求的,隐去了他制作火器的功绩,也不想升官。
这短短半个月,蓝若深横扫千军,几乎把倭寇和逆贼一网打尽,哪怕现在只剩下少部分余孽四散逃窜,也再难成气候,更别说蓝若深还知道他们的去向,已经指定了清除根治计划,还秘密除掉了有二心的段县、留县臣民,送上了“部分”火枪制作图纸方法。
历太宗对他简直不能再满意,所以才额外赏了爵位,其实在他心里本来不想封爵的,后来想想好歹也是同父异母的“皇弟”,太上皇也赏了,何况受了这么多年委屈,也该抬抬身价,免得南都那边的人坐不住,破坏他的计划。
其实不止历太宗满意,就连百姓也都格外拥戴蓝若深,毕竟百姓们深受倭患之苦,蓝若深的军队训练有素,治军严谨,甚至因为伤亡太少,不得不多报一些,甚至有些诡异了,比如死了三万多倭寇和逆贼,蓝若深这边却只伤亡二十人。因此得来的多出太多倍的抚恤金,就分给了老百姓,百姓们实实在在的拿到了好处,当然拥戴蓝若深。
然而,让蓝若深的威信几乎一度超过了东省一品龙虎大将军裴朝因素不仅仅如此,还因最近发生的一件骇人听闻的事。
刘贤高手下的小把总、小千总刚刚升了官,飘了,城里吃醉了酒,把人家酒家的妻女给轮番凌辱了,妻女不堪侮辱自杀身亡,男主人也被他们错手杀死了。
只剩下一个老头,是个老童生,在村子里做教书先生,颇得威信,儿子儿媳孙女之死让他无法接受,直接撞死在了刘贤高府邸门口。
本来嘛,什么地方都有好坏之分,军营里难免出现几颗老鼠屎,按照军法处置了,小风头一过就再无声息。
可偏偏这次却引起了轩然大波,负面舆论直逼上来,甚至有乞儿说蓝家军虽杀倭寇反贼,但他们自己小巫见大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