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墨注意到,靠北墙那张紫檀官帽椅不见了。
“那天,我出事是不是在一张官帽椅上?那椅子还在吗?”陆墨问道。
“哎哟,可别提这茬儿,那家伙可是个宝贝。少说得有500年的老物件,能保存得这么完好可不容易。您是只坐了一下,可把咱哥俩吓个半死。得亏没出什么大事……”陈熙说起来就有点后怕:“那椅子是我们故宫博物院的师傅,让我俩给做个护理,昨儿个已经打包送回去了,准备参加下个月香港故宫文物展的,您现在可见不着喽。”
“没事,没事,我主要来的目的,还是想感谢您二位,没给你们惹祸,那我就放心回去了。”陆墨有些惋惜,那椅子绝对是张精品,按陈熙的说法,艺术价值不论,当下这行情得值八位数起步。我晕了多久?在那千万级别的椅子上晕了多久?他更好奇这个,却没法问。
“没惹祸,平常出门咱都带上门,这间工作室也没外人来,也是赶巧了,那天我和子扬去窜了个门,不大会功夫就变天了,等赶回工作室,就发现你挂那椅子上……您还别说,我打理它好几天呢,愣没敢坐一回,听我师傅说,那椅子能卖大几千万。”陈熙絮絮叨叨,张子扬始终保持微笑,一言不发,这俩人,反差明显。
“嚯……”陆墨感觉自己于大爷附身,很恰当的捧了个哏,这语境到了,不由自主,恰到好处。
“师兄,咱们一会还得去主任那汇报工作,得抓紧了。陆先生,您看……”张子扬终于开口了,声音轻慢,客客气气的表示“你好走了”。
陆墨哪会听不出话里的意思,也相信这二位是真有事,看着椅子不在,也确实没兴趣久留,便说道:“那就不耽误你们工作,我也差不多得走了。有时间到杭城来玩,我做东,请你们吃杭邦菜。”礼貌而不失热情,请陈熙和张子扬留步,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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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恭王府出来,陆墨查了下导航,发现换乘6、4号线地铁,四十多分钟就能到北京南站。看了看时间还充裕,背着包就向北海北地铁站溜达过去。
回想这三天的诡异经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更何况好好的一次散心旅游,除了看升旗、逛故宫,剩下的净躺床上睡觉了,而且还是病床。
闹心,却又无奈。
今天必须得赶回杭城,明天销假上班,老实工作,不然又要被林主管骂死。
想到自己那天使面孔、魔鬼心肠的顶头上司,陆墨就头大。要不是年底奖金分配风波,陆墨也不会被弄得如此郁闷,最后请年假出来旅游散心。
干最多的活,拿最少的钱,说的就是陆墨这样的码农。
干最少的活,拿最多的钱,说的就是林静这样的带组主管。
但在林静嘴里说出来,可不是这样。她拿得多因为她是Team Leader,既要管技术,还要管商务,内外都要抓,还要应酬客户,光喝酒就比团队任何一个人起码多五倍。
陆墨心想这五倍是怎么计算的?好吧,关注点有些源自理科男的轴。
林主管说的也没错,Team Leader确实在利益分配时应该拿得比一般人多,但多喝五倍酒,能折算成比团队成员加起来还多一倍的奖金吗?
这不科学,计算公式逻辑有问题,推导过程过于粗暴,结果严重不合理。
更何况,这不是陆墨比其他人奖金少一半的合理解释。
林主管,在奖金发下来之前,你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陆墨在回杭的高铁上,心中突然冒出这个“可怕”的想法。
一贯奉行谦忍为上、吃亏是福的自己,怎么敢冒出这么可怕的想法?
这更不科学。但是为什么自己内心,却有些跃跃欲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