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到就跑,被抓到就挨打。
有次他没跑成功,也没打过对方,反被打的吐血,几乎是爬着回家的。
到家后,父亲躺在床上依旧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只能从他微弱的胸膛起伏,看出他还吊着那口气。
而那个女人,那个看到他永远是一副鄙夷和漠然的女人,却一反常态,她凑到他跟前,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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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她去求医生了,尽管身体很痛,可如果必须要用这样的伤,才能换到她的一点怜悯和疼惜,他一百个愿意。
他躺在冰凉硌人的地上,等啊等,等啊等,等到身体开始发冷,意识开始混沌,甚至担心自己就会这样死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回来了。
她提了两只死老鼠,霹雳哐当的一顿折腾,然后把处理过的死老鼠端给他,命令他吃完。
她依然是颐指气使的冷漠口吻,不过那会儿他心里却很甜,认为她其实还是在乎他的。
毕竟她是他的亲生母亲。平常表现的再讨厌他,在他受伤的时候,她还是会和所有母亲一样心疼他。
然而他错了。
在他吃完却浑身疼的死去活来,大口大口吐血之际,她在旁边大笑着告诉他,那老鼠是被她喂了老鼠药的。
她说他终于要死了。
他记得那天是个晴天,窗外的天空很蓝。
而他躺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在血泊里,在泪眼模糊中,看着一个母亲因她的儿子要死了,而欢欣的手舞足蹈。
……
“然后呢?”温黎听他说到江三爷生病,之后就沉默不语,等的实在难熬,便忍不住问出声。
耳边软软的声音,突兀响起,将江驭一下子拉回现实。
时隔十多年,再次记起那件事,他以为会麻木,结果仍旧心如刀绞。
当初身体的痛,与心上的痛,此时此刻依然像是一记记重炮,将他轰的血肉模糊。
他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抱着温黎的手,也越发收紧。
温黎吃痛,偏过头看他,便对上他格外阴鸷凶戾的眼。
“然后?”他邪邪的笑出声,“然后涉及江家的丑闻,再听下去,你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