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哄堂而笑,胡奶奶也不例外。
文竹趁机按了快门。
被何杰调侃的老爷爷是个乐天派,不怒也不恼,笑盈盈道,“你看我这身衣服也不差好吧!”
“那是那是!英俊得很!”何杰附和,“您再年轻个20岁,安河镇镇草肯定非您莫属!”
老人被哄得笑意更甚。
但当坐在镜头前时,老人明显没了刚才谈笑风生的放松,整个人也绷了起来。
何杰还未开口,旁边一个老人打趣道,“老东西你笑好看点,你儿子到时候把你摆在柜子上。”
闻言,镜头前的老人笑了起来,接话道:“只怕是要钉在墙上哦。”
众人哈哈大笑。
文竹透过取景框看着一个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对着镜头露出一张张灿烂的笑脸,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也许真的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至少,是一件能带给人快乐的事情。
中场休息时,文竹、何杰几个聚在一起吃盒饭,下午场拍摄的老人们早早地就来了,聚在场地上热热闹闹地晒太阳聊天。
“小李,我挺好奇的,你们社区的人怎么跟他们说的,他们这么积极就来了?”何杰询问社区工作人员,“肯定没说是给他们拍遗照吧?”
“我们还真就是这么说的。”社区工作人员说,“好多老人一生只拍两张照片,一张是身份证照片,一张就是遗照。一听说免费拍遗照,他们可来劲了。”
“没一点忌讳?”何杰问。
“我看没有,”小李说,“很多老人都认为提前拍遗照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人总会去世,去世了总要有一张照片。对他们来说,不要钱的照片可比一两句口头上的忌讳重要得多。”
文竹听着他们的对话,抬头看了一眼那些早早等在场地上的老人,很多人都满头银发,佝偻着背。
他们接近死亡,却不避讳死亡。
这种豁达大概是时间的某种馈赠吧。
文竹想起瑞瑞奶奶过世那天,赵曜和自己谈起过的那些事,那些关于死亡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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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忙了,这个念头只短暂冒了一下头,便被老人们一张张的脸逐出了脑海。
下午的拍摄延续了上午的氛围,文竹和何杰对工作流程也更加熟悉了,配合得更好,事情做起来更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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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连拍了好几天,镇上的几个社区只剩下最后一天就完工了。
这天有点不一样,第一天拍摄完成的照片已经冲洗了一部分,并裱进相框,在广场上整齐排列。
这略显做作的展示只因为一点——电视台要来人了。
虽然莫天宇提前打过招呼,但见到精心布置后的场地,文竹明显有些不太适应。
她把何杰叫到一旁,“今天的照片你拍。”